重回大學時代,她做到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再也不是獨自一人偷偷躲在樓下哭泣,而今她真的踏進了季望的家裡。
頭頂上搖搖欲墜的吊燈早就因為沒了燈泡而不起作用,昏暗的壁燈是唯一的光亮,黑漆漆的瓷磚不管擦了多少次仍舊無法改變第一眼看上去就骯髒的模樣,破了皮的沙發上被蓋了一層白布。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老式電冰箱,廚房被一個透明掛簾擋著,裡面的東西少之又少。
蘇木已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亂了方寸。
明知道季望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處境和他的一切,可她必須要打破他內心的這層防線,坦然相對一片赤誠,兩個人的關係才能更進一步。
也許在別人眼裡滿目蒼夷、破舊不堪的家卻是季望的避風港、是他長大的地方、是他跟母親唯一的回憶,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寶貝。
“季望,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蘇木已站在沙發旁,探頭望著坐在床上看書的少年,“F區剛開了一個博物館,裡面需要講解員……清河幫我報了名,沒想到竟然通過了。可你也知道我腦子很笨,真到了要給領導介紹的時候肯定會出亂子,你學習成績這麼好,記憶里又那麼強,能不能替我去那裡待一天?”
“反正你不也翹課了?”她侷促的絞著手,“大恩不言謝!”
“報名的人是你,不是我。”季望抬起頭,朝蘇木已的方向掃了一眼,目光若有若無地定在她身上,沒過多久又收回。
“只有你能幫我了。”乾脆蹭到季望的床邊,可憐巴巴的對著坐在床上的人祈求,“我跟那邊已經說好了,他們同意你去替我一天。”
季望的視線一瞥,垂下眼冷哼:“先斬後奏。”
“拜託拜託,幫幫忙嘛~”蘇木已眨著眼睛。
突然間,季望看向她,眼神薄涼:“說完了?”
蘇木已立刻閉嘴,有些緊張,看來季望真的生氣了!她掐著自己的手指,骨節一處被捏的發白,凌遲般的等待著下一秒從季望嘴裡吐出來的無情宣判。
時間過了很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蘇木已有些坐不住了,她醞釀著如何開口道歉才能在他心裡挽回一點形象。
“季望……我……”
‘啪’地一聲,書本被合上,季望忽然抬起頭,一雙眼高深莫測的看向她,語氣平淡無奇:“幾點鐘?”
蘇木已有點上頭,她心裡高興的不得了,語氣帶著輕鬆和愉悅:“下午一點半,你現在做35路公交車到F區還能留下二十分鐘吃午飯的時間~”
“這你都替我想好了?”季望瞪了她一眼。
蘇木已吐了吐舌頭:“我會乖乖看家的,你記得早去早回啊!”
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