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還是溫的,趁熱喝。”蘇木已把筷子遞給他。
季望忽略掉木耳炒雞蛋,端起那碗粥用筷子攪拌兩下,試探性的喝了一小口,不咸不淡出乎意料的清口。
“離你家最近的外賣只有這家也只剩這道菜了。木耳炒雞蛋里的蝦仁已經被我挑出來了,有些太小的挑不出來,你可以選擇不吃。”她直言道,無視掉沙發對面那人震驚的眼神。
“季望,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薄情寡義。”她繼續說著。
季望嘴裡這口粥差一點被嗆到,他忍住鼻子裡的酸澀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答道:“你說錯了。”
“我看人從不走眼,尤其是你。”
她眼睛黑的發亮,表情十分認真,除了認真以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緒,放佛就是很單純的說出這句話,季望垂下頭繼續喝粥,他不想再肖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蘇木已繼續喋喋不休的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季望不搭話,吃完飯以後他起身把塑料盒放在水池裡沖乾淨,她像是小跟班一樣跟在季望的屁股後面,他走到哪裡她就黏到哪裡。
季望用洗碗巾沾了點洗碟精開始清理塑料盒,那雙細長的手指在水花中上下飛舞著,蘇木已擦了擦口水感嘆道,這雙手不去學鋼琴真是可惜了……
“季望。”她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雖然沒有回應但她知道他在聽著她說話,蘇木已靠在水池邊問他,“你覺得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麼?”
季望的臉帶著些蒼白,似乎這個問題他很不願意回答,幾根頭髮散落在眼睛上,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還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嗎?”
這麼熱的天,在這個沒有空調的家裡,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蘇木已內心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輕咳一聲:“當然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孤獨。”
季望嘴角一勾,滿是嘲諷:“孤獨有什麼可怕的,我連孤獨都應付自如,卻唯獨沒有勇氣面對死亡。”
“因為你想好好的活著啊!你還留戀這個世界當然沒有勇氣面對死亡!”她說的輕鬆,“就譬如我吧,惜命的狠!”
話音剛落,方才還一臉自嘲的人立刻抬起了頭,不滿的皺眉盯著她,水池裡的水嘩啦啦的流著,似乎是在告誡她不要閒的沒事管太多事情。也許冷漠是他另一種抗拒,不需要語言表達,同樣傷人。
“孤獨是可以被改變的!季望你總是一個勁的迎上去,是想要跟它打持久戰嗎?”她眨眨眼睛,全然不把他的冷漠放在眼裡,“要不要團隊合作啊!帶我一個好不好?”
她把所有生活中不美好的事情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出來,好像有一瞬間季望竟覺得沒有那麼累了,他眼裡帶著一絲眷戀,很久之後才找到自己的嗓音:“孤獨久了是會被傳染的。”能離他遠一點就遠一點,越遠越好。
他眉宇間重新斥著熟悉的冷漠。
“那更好,以後你想做什麼都有我陪著你,我們要一起活到99歲才算美滿。”聲音較脆軟綿,誓言也說的認真,季望默不作聲的聽著,然後用毛巾擦了擦手回到房間拿了一副耳機戴在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