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蟄也沒有多加為難道:“下午訓練完後,額外上下山十趟。”
“是。”
他低著頭,乖乖應下,就要繞過睡在外側的流煙往外走,鳳驚蟄卻又道:“你搭檔生病了,你知道嗎?”
聽見這話,鳳十六這才困惑的抬起了頭,然後低頭去瞧姚玉容。一瞧他那樣子,鳳驚蟄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意識到。
他朝著床上的姚玉容揚了揚下巴,淡淡道:“我們在這說了這麼多話,她都沒有被吵醒,連動都沒動一下。而且眉頭緊皺,呼吸急促,加上上午又掉進了水潭裡——這麼多的徵兆,你就不會多注意一下麼?”
“那……”鳳十六有些不知所措道:“我?”
“當然是把她叫起來了。”鳳驚蟄卻理直氣壯道:“你以為生病就有特權?這個世界可是很殘酷的!”
鳳十六沉默了片刻,這才俯下身去,搖了搖姚玉容的肩膀。
“流煙?”見她毫無反應,他頓了頓,加大了些力氣:“流煙,醒醒。”
姚玉容雙眼緊閉,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嗯”了一聲,發出了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吟。
鳳驚蟄見狀,面無表情的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強硬的把她從被窩裡拽了起來。
這樣的拖拽讓姚玉容的胳膊和肩膀格外疼痛,她面上流露出一絲痛意,終於睜開了眼睛,卻還有些迷茫的抬起了頭來。
鳳驚蟄冷冷道:“我只是要告訴你一聲,你生病了。但若是想要看病,治病,需要的大夫和藥材都需要交換。你還賒欠了兩套衣服和一個木盆。若是七天後不能足額還上,後果自負。所以我們走了之後,你可以繼續睡下去,但我勸你還是撐著身體起來多繡點繡品比較好。不然你的搭檔,一個人怕是負擔不起。”
姚玉容捂著自己被他扔下的肩膀,痛哼了一聲。她坐在床上似乎呆滯了一會兒,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下意識的,她就想要拿出自己藏在枕頭底下的繡帕——那張繡帕遠比其他女孩的繡品更加出色,理應能換得更多的物品,抵消更多的債務。
可是,她們才上山兩天,姚玉容再怎麼天才,兩天之內,也不可能繡出如此精細的成品。
鳳驚蟄當然不會刺繡,也不懂刺繡,但不會,不懂,不代表看不出好壞——
那繡帕上繡的風景栩栩如生,針腳細密,陰影過渡自然,色彩變化毫無生硬之處,縱然刺繡大師或許會覺得“匠氣太重”“死板”“沒有靈性”,但在常人看來,這種水平已經足夠令人驚嘆了。
所以至少……要再等上幾天,才好說得過去。
“老師,”姚玉容站著累,她無精打采的坐在床沿,不大舒服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