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容也很驚訝——咦, 這個世界沒有孟子麼?
但她抽了抽臉頰, 發現自己的表情動不了。
……這莫非就是那個【神情自若】的狀態在生效?
姚玉容只好硬著頭皮圓道:“從聖人而出。聖人從道而出。道為天地之理,所以從天地而出。”
這一次,謝溫終於認真的仔細打量了她一遍, 不再把她當做一個只是有些小聰明的小女孩了。
“那我問你, ”他饒有興致的問道:“何為君, 何為臣?”
這就有點打蛇上棍了。
姚玉容只是想表達說, 即便是君王和臣子這樣的大義,若是君王對臣子不好,臣子也會對君王不好。何況是師生?
但謝溫的意思明顯是,如此年少天才之人,既然認我為君,你為臣,那就來表表忠心,吹我一波?肯定贊的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都不一樣!且讓我聽聽都會有什麼別致的誇獎!
這就很過分了。
姚玉容單刀直入道:“我無君,怎知何為君?”
謝溫立即露出了不悅之色,反問道:“我非君?”
姚玉容看著他,認真道:“一國不容二君,一山不容二虎。相對忠誠,就是並不忠誠。兩個樓主,就是沒有樓主。”
“一家之主,亦如一國之主,如今我看樓主您,並非人主之象。”
紅藥聽到這,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炸開了。
她驚慌的看向自己的妹妹,很想衝上去把她拉過來,讓她不要再說這些作死的話了,可是她心裡想著要讓姚玉容閉嘴,全身卻僵在原地,害怕的一動也不敢動。
鳳十二和麒初二驚異不已的看著她鎮定自若的直視著謝溫的眼睛,侃侃而談道:“人主有三守,必要賞罰隨心,必要藏心不露,必要不憚勞苦自治,而不能將殺生奪予之權移交左右。”
“可二樓主您賞罰必須顧及兄長;與兄長不合之心,人盡皆知;清明時節,祭祀之權,也拱手相讓。豈為長久之像?”
這其實是戰國時期的縱橫家們憑藉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四處遊說君王時使用最多的套路——一上來就要把事情說得非常嚴重,引起對方的恐慌和注意,好像你要是不聽我的,立馬就要家破人亡,身死國破,世界毀滅。
總要先來個標題黨般的噱頭,然後再將事情緩緩說出。
……不過,現在不是戰國,如果碰上個不講套路的,直接發怒拖下去砍了,就會很尷尬。
可謝溫這種世家大族的子弟,絕不會做如此草莽氣息嚴重的事情,他們講禮循古——雖然這禮並非是尊重別人,只是要凸顯確認自己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