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讓咬緊了牙關,似乎在腦海中有許多思緒,在激烈的掙扎。過了片刻,他才終於道:“好。我們一起去!”
……
南秦皇宮。
清正殿內,一片朱紅貴紫。
如今這時,能夠聚集在秦帝面前,共商國事的,皆是高官要員。平日裡,這些貴人們個個養氣修身,一言一行,不緩不急,頗有風儀。如今卻臉紅脖子粗的爭吵推搡,吵雜不休,紛紛擾擾,將原本威嚴端肅的議事堂變得宛若街頭市集,甚至說到激動處,已有人伸手拽住了旁人的衣領,就要打將起來。
“如今偽周尚未封鎖水路,不趁著此時趕緊遷都,更待何時??”
“遷都大事,豈可兒戲?!”
“事急從權!眼下偽周大軍已然合圍,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難道你要看著陛下落入不忍言說之地?!”
秦帝盧湛端坐其上,耳中聽著各種焦躁、慌張、驚懼、冷漠的怒吼、反駁、陳述,臉色鐵青,卻一直不言不語。
他冷冷看著朝堂中嘶吼遷都,嘶吼的最為大聲之人——大將軍陳道生,心中厭煩不已。
這時,一位小太監躬著身子,從門外側邊而入,一溜煙的跑了進來。眼前的大人物們爭的面紅耳赤的模樣,讓他感覺未來前途一片飄搖的臉色蒼白。但他仍然恪守禮儀,悄聲湊到了站在秦帝身後的貼身太監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那貼身太監聽完以後,臉色一變,猶豫了片刻,連忙轉身趨近了盧湛,伏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淮王世子白讓白君穎,攜謝中書子侄謝安謝摩詰求見。”
盧湛聞言,微微一愣。
淮王一家新喪連舊喪,白讓之父又是為國捐軀,此刻他有事求見,無論如何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但……
他帶著謝安是什麼意思?
縱然聽說他與謝安最為要好,可此時此刻,她一介白身,如何適合參合進來?
還是說,她是代表謝家而來?
但謝溫開戰後不久,便被彈劾或許通敵北周,而稱病在家,以證清白。
就算要代表謝家……也該是嫡子出身的謝璫更為合適吧?怎麼嫡長子謝璫沒有露面,卻是庶幼子的謝安出面?
難道說,謝溫已經秘密的將謝璫送走了麼?
想到這裡,盧湛便不由得抿緊了嘴唇。
但他還是低聲忍耐道:“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