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非人力可以做到的威能。
好在姚玉容沒有隱瞞他的打算。她朝著他微微一笑道:“不久前你還給了我一個饢,現在卻不認得我了?”
撒罕納斯的眼睛猛的瞪大了:“謝安?!”
“噓。”姚玉容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唇上。“坐。”
看她坐在床沿,撒罕納斯猶豫了一下,盤腿坐在了她面前的毛毯上。
他壓低了聲音,急促的問道:“這都是怎麼回事?”
姚玉容慢慢的撫平衣袍上的褶皺,過了一會兒,才安靜道:“那一年,月明樓的人殺了阮家全族,並將我從阮家的地窖里拖了出來,送入了月明樓里的紅顏坊。”
“我在紅顏坊里生活了六年,九歲那年,進入了謝府,女扮男裝,成了‘謝安’。”
“‘謝安’之後,又是四年。”
說到這裡,她看著撒罕納斯道:“不明白嗎?除了謝安之外,我還有另一個名字——我是阮盈盈。”
自她說出“阮家的地窖”之後,撒罕納斯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可聽完這些年來她曲折的經歷,他不由得不能理解道:“你是阮盈盈?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
“我一開始說了有什麼用嗎?”姚玉容平靜道:“放棄‘謝安’的身份,成為阮盈盈,有什麼必要?你們不會傷害阮盈盈,但也不會傷害‘謝安’啊。反而說出來以後,還可能要在你父親的安排下,當個側妃——如果是你,你選擇哪一個身份?”
……換做是他的話,大概也會堅持“謝安”這個身份吧……
撒罕納斯這麼想著,他看著她那張美麗絕倫的面容,忽然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竟然一直沒有看出,那樣秀麗端方的“謝安”,是個女人。
想起當初,他曾說過,若是三位兄長不能娶她,他也會應約。此刻不知怎麼的,撒罕納斯突然感覺有些尷尬:“你……我聽說你眨眼間便能讓人灰飛煙滅……又有什麼好怕的?”
“你的意思是,我說我是阮盈盈,你父親讓我應約嫁人,我不從然後讓人灰飛煙滅才是正確操作?”姚玉容嘆了口氣道:“我總覺得,越是強大的力量,越要學會克制,而不是濫用。”
撒罕納斯沒有試過擁有那種力量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他甚至連想像也想像不出來。可是如果是他的話,他絕不會想要克制,當然是拿來橫掃草原,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才爽快。
他不由得有些遺憾的問道:“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