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眾的美貌,連帶著他冷酷漠然的神色,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艷色。
那時候,他是可以在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鷹,但現在,他卻被圈進了北梁這個牢籠之中。
鎮西王,頭銜響亮,尊榮非常,但他也從此失去了自由,不得隨意離開司州。
雖然一手打造了這個牢籠的姚玉容並不後悔,也確信這是必要之事,但看見美麗野性的鷹鷲,成了金絲籠中剪去了翅膀的鳥雀時,難免會生出些許感慨。
當她微笑著一直凝注著他的時候,撒罕納斯已經策馬而來,姚玉容沒有要求他改裝易服,他便依然習慣性的披散著銀色的長髮,只在耳朵上的位置結成了幾縷小辮,很是瀟灑。
不過,衣服方面他倒是入鄉隨俗,換上了一襲月白色的圓領袍,在野性之中融入了幾分文雅,咧嘴一笑的時候,頗有一種衣冠禽獸般的邪氣。
他將已經馴服的烈馬韁繩甩給了一旁御馬監的小太監,不踩馬鐙,直接跳了下來,然後笑著邁開長腿,朝著姚玉容走了過來。
“你約我來跑馬,怎麼卻一直站在邊上看著?”
“你不知道有一種說法是‘你吃的這麼香,我看著都飽了’嗎?”姚玉容一襲青衣,疏朗磊落的站在那裡,笑著回答道:“你騎馬騎得這麼歡,我看著就已經感覺到滿足,甚至滿足過頭,都有些疲倦了。”
聞言,撒罕納斯笑了笑,不置可否。
姚玉容便問道:“你想西疆了嗎?”
這個問題有些敏感,銀髮少年微微一愣,隨即自然笑道:“司州可比西疆好多了——西疆什麼都沒有,哪有這裡繁華有趣?”
這話聽起來,和“此間樂,不思蜀”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除了這麼說,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難不成說——對,我很想西疆了,我能回去嗎?
李煜亡國之後怎麼死的?還不是被皇帝認為“心念故國”,就把他弄死了?
怪不得別人都說,身處高位,就越來越難聽到真話了。姚玉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倒是很想再去西疆一次。”
雖然中原人都覺得那裡荒蕪野蠻,什麼都沒有,但是那地方風景好啊!
現代時候,多少小清新窮游自駕,想去純淨的西藏洗滌一下自己的靈魂——西疆的風景也不輸西藏多少啊!純天然,未開發,保真的純淨!
而且聽說,天山附近有一片湖,湖面如鏡,名為鏡湖,據說是天山神女梳妝的鏡子不小心從天山上墜落下來形成的——天氣晴朗的時候,能纖毫畢現的倒映著蒼穹,宛若湖底還藏著一個天空。
姚玉容一聽這個形容,就想起了前世大名鼎鼎的茶卡鹽湖。
那是號稱天空之境的拍照聖地。
她以前去青海旅遊的時候,本來想去的,結果當時封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