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大少站在不遠處,就這麼不知不覺的看著他平和淡然的掃了好久。若不是母親準備離開了,他幾乎覺得自己可以一直看下去——
而謝璫的神情舉止之中,沒有一絲一毫會被誤認為女人的可能。
他不得不低聲承認道:“不曾……”
“謝璫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韋家家主見他們已經漸漸動搖了起來,篤定道:“然而偽裝只能偽裝一時,不可能偽裝一世。當初年紀不顯時,還可以讓謝璫加以遮掩,但年歲越長,差異便越大。如今謝璫一眼便可辨出男女,但謝安呢?”
不等兩個兒子回答,他便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謝安其實也能!只要拋開這些年在她努力引導下形成的世俗印象,打破她塑造的假象,你們也能一眼看出,她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只要向世人戳穿她的偽裝,滿朝文武,又怎麼可能會支持一個女人?”
“可是……要怎麼做?”韋家二少聽得一愣一愣的,“要如何戳穿?”
“安公子年紀已不小了。”韋家家主微微闔起了眼眸,翹起了唇角:“也該娶親了。縱然有些‘小癖好’,喜歡豢養男寵,但身為‘男子’,傳宗接代才是第一要緊事,你們說是不是?”
“……但他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會同意。”韋家大少還是覺得心裡非常彆扭,“這些年……他與那叫初九的侍衛雖然不到形影不離的地步,卻也依然親密非常,不僅如此,還有好幾個朝中官員,都與他似有曖昧……如謝春分,還有謝初二,這些人都出自謝家……萬一他就只是喜歡男人呢?”
“你急什麼?這不過是第一步而已。”韋家家主瞥了他一眼,“若是不出意外,謝安必定會拒絕。那就彈劾他!”
“彈劾……什麼?”
“彈劾‘他’縱容身邊親衛罔顧法紀,囂張跋扈,不尊律法,貪污受賄,結黨營私。”
“這……這有用嗎?”
這幾條理由聽起來好像都很嚇人,可其實就是空泛的大帽子,官場上這麼多人,扣誰腦袋上都行。
如果這幾條理由充足到能扳倒謝安,那整個朝堂上估計就沒誰能繼續站著了。
韋家家主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些什麼。他淡淡道:“誰說這是衝著謝安去的?”
“這是衝著謝初九去的。”
“若是直接攻擊謝安,‘他’的黨羽必定奮起反擊,護主護的凶的不行,但若是攻擊謝初九……你等著吧,即便是謝安的黨羽,恐怕都不會出聲說什麼——他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