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只是跟著而已?我在做什麼,你都沒有興趣?”
“你想告訴我,我就聽。不想告訴我,我不問。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可以。”
姚玉容意想不到的眨了眨眼睛,過了半晌,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雖說讓你去軍隊裡,是想磨練磨練你,但是現在看來……這磨鍊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點。”
聞言,麒初二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讓我去磨練,卻把狌初九縱壞了。”
姚玉容不解道:“我哪有‘縱’,他哪有‘壞’?”
“他既然在你身邊,就該謹言慎行,不該還像以往那般輕佻浪蕩,稍不注意,便會給你招惹許多麻煩——比如現在。你也是,從未責備規勸,只一味的讓他由著自己的性子,如今才會釀成大錯。”
“哎喲,”姚玉容沒想到的眨了眨眼睛,“這話聽起來好對,果然是軍隊出來的孩子,三觀就是如此之正?但是,全都不對。問題的核心根本不是是否該謹言慎行——對方的目標是我,是我連累了初九,而不是相反——並不是初九不夠謹言慎行連累了我。”
她的語氣之中,竟然全部都是對狌初九的維護,麒初二不能理解的皺起了眉頭,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她一向是以天下為先的。
他說道:“就算如此,他已經算是你被人抓住的把柄,現如今不殺他,根本不足以平民憤。”
“民憤?”
姚玉容卻笑了笑,“什麼是民憤?”
她對他說這話的時候,正是夜晚,麒初二與她相對而坐。
燭光將室內映照的亮如白晝,在自己的家裡,姚玉容披散著烏黑的長髮,青絲散亂蓬鬆,慵懶而嫵媚,她穿著一襲煙紅色的寬鬆長衫,看似簡潔質樸,布料卻隱含著一層水潤的光澤,隱晦而矜持的流露出些許秘而不宣的優雅與精緻。
姚玉容的五官原本十分柔媚清麗,但眉毛卻生的英氣,像是男子,不像時下的女子,審美喜好眉毛色若青山淡淡,形若柳葉彎彎——她如果按照時下的流行審美真的生了一對彎眉,各個方面都符合了“一等美人”的標準,卻反而會失去如今那顧盼神飛間,英姿勃發,極為抓人視線,叫人見之忘俗,一眼難忘的神態與氣質。
此刻她笑起來的樣子,跳動閃爍的燭光在水波氤氳的琥珀色眼眸中氤氳開來,像是灑滿了碎星的漩渦,攝人心魄。
麒初二一不小心,就這麼看呆了片刻。嘴上的話,便不小心失去了邏輯:“民憤……即是民心不可用……”
“民心與我何加焉?”姚玉容笑道:“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是我連累了初九,而不是初九連累了我。我之前想要改革制度,手握權力,也不過只是想要……”
她頓了頓,好像在考慮自己即將說出來的話是否妥當無誤,但最終她放棄了斟字酌句,直接而坦率的任性道:“也不過只是想要自己和身邊的人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