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这个工作不应该他来做,效果不会好。
况且在他看来,顶着逆境和压力迎难而上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没必要为此出言安慰。
神尾!伊武!加油啊!
就在场边的除了橘还有杏。
神尾看了一眼杏,神色从焦急变得平缓下来。
小杏在给我们加油呢,你听到了吗?哦,你听到了。准备好好在她面前表现了吗?说起来你和小杏到底进展到哪里了,打算在毕业典礼上告白吗?在那个关头告白是会有风险的,万一她不收你的扣子,你不是很尴尬?橘前辈之前就知道你喜欢她了吧,好像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所以你们到底进展到哪里了?
神尾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
闭嘴吧,深司。他咬了咬牙说。
进展到哪里这种事就不八卦了吧,说起来多难为情。
告白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而且而且小杏那个家伙和桃城关系也很不错啊!
神尾一想就想到了桃城,顺带想到了下一场是桃城和海堂上场。
喂,深司,打起精神来啊,我们可不能输!
本来就是。突然截断了碎碎念话题的伊武顿了顿,接了这样一句话。
他们上场准备第二局,在挣扎过后艰难地打赢了这一局。
当然,打破了桎梏,却也消耗了太多体力,以至于在第三局还是败给了对手。
这太让人沮丧了,因此他们搀扶着走下场时几乎要哭出来(主要是神尾,伊武没什么表情,但气氛被神尾渲染得太悲壮了)。
嘿!让我们赢给你看吧!桃城大大咧咧道。
海堂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神尾和深司一眼,嘶了一声。
别输啊!神尾嘴角动了动,还是这样喊出声。
他几乎要陷入自己的小杏要跟着桃城走了的剧场里去。
旁边的伊武:输了一场比赛也没必要这样吧又不会被揍,干嘛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样子。
桃城走上球场,神态也沉静下来。
在感受过如何与自然贴近,如何打收放自如的网球后,他的进步很快。
鬼很看好他,因此也在训练营给他做了一些针对性训练。
桃城知道自己和鬼可以算是同一类型的选手,因此除去和鬼的特训以外,也学着最开始见到鬼时看见过的方式尝试性练习。
一开始是拆掉外围的网球线,留下中间的几根,再慢慢减少。
他的力量型爆发打法已经锻炼的不错了,但要完全做到刚柔并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说到底,整个日本能做到这个的也不多,甚至鬼也不算完全做到了。
鬼能做到的只是精准。
那么桃城现阶段的目标,就是精准。
在离开训练营准备国家队集训前他将将好将球拍的网线拆成两根,一横一竖。
那时候他大为自豪:蝮蛇,我现在可比你强了!
海堂:嘶,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们还是时常吵架,在网球部里是,在别人面前也是。
性格方面的冲突和习惯了的交际习惯是没那么容易更改的。
但这并不说明他们关系不好。相反,他们关系很好,并且互相信任。
海堂是网球部的部长,在网球发挥的稳定性上更胜一筹。他耐力好,又有毅力有恒心,不间断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一直卡在身体能承受的极限,能耐着性子完完整整做好拉伸来让肌肉不至于因为高强度训练而受损。这让一年来他的体能和力量也有了充足的进步。
反倒是桃城还肌肉拉伤过两次,被海堂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好几遍。
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定下来了,在外人看来,是完全的冤家。
但真的以为他们默契不足,会内讧,那就太天真了。
会因为这样错误的判断而付出代价。
抓住机会!他们内讧了!
在刚上场没多久就吵起来了以后,韩国队的双打一的两人面露喜色。
但他们很快就觉得他们受到了欺骗!
蝮蛇,这次是我更胜一筹了!用经典的JackKnife在网前抽击拿下一球的桃城大喊道。
韩国队瞄准了他们的空隙反击,但海堂不知何时已经阴沉着脸出现在了那里。
嘶还不是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蛇球绕过球网以一个类似不均匀弧线的球路突然出现在后场,两个韩国队的球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海堂改进后的新蛇球。
从一开始的简单蛇球,到加大弧度的绕过裁判椅的蛇球,到可以双打场地上蛇球,再到现在这样可变速可变形的蛇球说起来,这一招也是参照了镭射光束的一点原理。
柳生的镭射光束就是先慢后快,会越来越快的。这种加速度有一部分是因为高尔夫球独特的发力技巧,在当时柳生与海堂临时打那一场双打时由柳生直接将技巧告诉给了海堂。
当然,要真正掌握镭射光束的核心技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海堂掌握了一部分,又将这部分与自己的蛇球相结合,变成了更难对付,更高深莫测的蛇球。
桃城在前网嘁了一声,是不太看得惯海堂这种高傲的行为。
装什么呢。他嘀咕道。
海堂当然知道桃城在抱怨他,但也懒得管,就哼了一声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
对面的两个韩国队员: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吵架?
当然不是,这只是他们正常相处模式而已。
而和对方站在同一个球场上时不由自主产生的攀比心态,会让他们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
自从他们成为正副部长,他们就不再打双打比赛了,大多是一个负责单打三一个负责单打一。但他们对彼此依然很了解,每当对方有一点进步,就会思考自己要以何种方式应对,并进而自然而然也会思考如何配合。当他们再次成为搭档,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点儿也没有变得生疏。
他们甚至在默契配合力不约而同地比着劲儿发挥。
这场比赛他们打得很好。
好到旁观的幸村都有些惊讶。
他对桃城和海堂的实力判断,一直是以切原为对比对象的。
现在他感觉到了桃城和海堂对切原的威胁。
而在感受到这一点时,他也同一时间感到了欣慰。
赤也又有了对手。
在成长过程中能有对手,是很好很好的事。
幸村神之子国中三年不生病就未逢敌手一局一场一球都没丢过精市如是想。
两场双打一胜一负,单打三的三津谷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当然,三津谷自己会给自己压力。
是他作为数据网球类型的选手给予自己的一种使命感。
虽然传承和教授数据网球,并不是他一开始教授柳数据网球的本意(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妹妹头小孩很可爱,抱着球拍的认真表情也很让人忍俊不禁罢了),但在他发现柳也一直顺着数据网球的道路往下走,也为此有瓶颈有迷茫又自己闯过去以后,就无端有了一点使命感。
这种使命感看上去也是一脉相承的,因为柳也有这样的使命感。
甚至乾也有。
当然,这样的使命感并不是他将压力转嫁的理由。
他现在站在场上,奋斗的目标只是为了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