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平和地看向林小千:「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和那位女子一面也不曾見過。先前本想和你說一聲,但我連日忙於公務,一時把這事忘到了腦後。她暫住兩三日,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其實不值得你費心。」
可她和花魁、羅楚凝一樣體有異香,你為什麼總和這樣的女子有牽扯?林小千眼中滿是悲憤,然而當著眼前一群丫鬟太監,她的質問說不出口。
但一口惡氣堵在心裡,林小千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嘲諷地盯著蘇惟的眼睛,她故意說起了反話:「今日來一個不用我費心,明日來他三五個,就更不用我費心了。」
蘇惟也惱火了,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今天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正常了一陣子,又要像以前那樣偏執胡鬧嗎?」
林小千如遭雷劈一樣愣住了。因嫉生恨,偏執跋扈,幾個大字牢牢占據了她的腦海。難道,她,開始向書里的齊王妃靠攏了嗎?
她僵硬了很久,才喃喃念出幾個字:「是,我不該偏執胡鬧。」念完立刻如夢初醒一樣,恭敬地向蘇惟欠身行了個禮:「今日是妾身唐突莽撞了,王爺請勿怪罪。既然現在王爺說清了來龍去脈,她人也走了,那妾身告退了。」
林小千頹然邁著步子往回走,身後還是那群浩浩蕩蕩的丫鬟太監,只是所有人都蔫頭耷腦,絲毫沒有了來時的氣勢。
像剛穿書過來時一樣,她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要對蘇惟動心,不要嫉妒,不要怨恨。越說,她心裡越悲涼,難道自己逃脫不了原書的故事軌跡嗎啊?
蘇惟提著燈籠,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她消沉落寞的背影,許久沒有離開。
倒在榻上,林小千徹底放空自己,呆呆地盯著屋頂,穿書過來的種種情景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飄過。
「我該怎麼做?」林小千輕輕地問了一句。屋裡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回聲。
過了許久,文秋走了進來,輕聲說:「時候不早了,王妃是否要沐浴更衣,準備歇息?」
林小千立刻坐起來,吩咐文秋說:「浴湯備好了嗎?什麼鮮花、香丸、香餅,統統撤下去,我要清清爽爽沐浴一回。」
文秋笑著回話說:「王妃前幾日不是交代過了麼?現在洗沐間裡已經撤下了所有鮮花香料,我還另叫人每天都仔細沖刷幾回,現在裡頭清爽得很。」
林小千這才點點頭,拖著僵硬地身體走去了洗沐間,她需要泡個熱水澡,把這身體和心裡的乏累都統統洗乾淨。
果然如文秋所說,洗沐間裡洗刷得極為乾淨,一絲多餘的味道也聞不到。文秋備好的幾件換洗衣物也沒有熏過香,清清爽爽地掛在雕花衣架上。
痛痛快快泡了個澡,林小千逐漸恢復了一些精神,開始給自己鼓勁打氣:不管前面是不是有命定的軌跡,是不是有神通廣大的幕後黑手,將來的路總歸是要自己來走的,只要不到最後一刻,她就有翻盤改命的機會。
撿回些許信心的林小千,慢慢穿好中衣,正想喊文秋進來,忽然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知從哪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