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佛的衣服都很漂亮,他不挑顏色素艷皆穿,但大多數時候他總愛穿著白色衣衫,偶爾間素白衣衫上會繡著暗色紋路或點綴幾抹花色,他走動時寬大的衣擺會輕輕揚起,衣服雖然看著繁瑣但實際上都很舒適。
那天,容羨就是穿著子佛最愛穿的素色站在窗前,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衣服上泛著星星光點,阿善沒忍住說道:“羨美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容羨沒有理會她,他的指腹輕輕撫摸著窗台的木紋,似乎在思考什麼。
容羨的失明是短暫性的,只要好好調理很快就能恢復。在那些天中,都是阿善幫他換藥穿衣,她雖然醫術不錯但並不會照顧人,所以最開始她幫容羨穿衣服時研究了好久,有時不小心拿了太過難穿的衣服,她穿了一半會突然對他說:“阿羨,咱們把衣服脫了再換一件好不好?”
失明的美人墨發微束安靜柔和,他好似早就習慣了這種被人伺候的方式,在聽到阿善的話後沉默了一瞬,然後他抬手淡淡道:“我自己來。”
冰涼的指腹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背,阿善迅速把手收回藏在自己身後,她歪著頭對他笑:“欸,這可是你自己碰到我的,和我沒關係啊。”
“羨美人,你是能看見了嗎?”
最初下山的阿善,單純又愛玩鬧。她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容羨面前對他胡亂晃著手,容羨優雅系好扣子後準確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抬眸看向她,但又像是看不到她。
“別晃。”
容羨很快把阿善的手推離,“我現在只能看到微弱的光。”
容羨的眼睛很漂亮,他失明的時候,眸中雖然無光但就像是顆精潤的寶石,雖然寶石的魂魄不在但僅是發出的光芒就足以魅惑人心,在阿善幫容羨醫治眼睛時,她並沒有想到,魂魄也有好壞之分。
當寶石中的魂魄是只惡鬼時,那寶石就不再叫寶石,它會是致命的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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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中途醒來,妙靈扶她餵了一次藥。
侯府的思善院雖然老舊但布置的溫馨,顧侯爺來看她時還為她帶了支外面的梅花,他將花枝插在她的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善善,是爹爹對不住你。”
顧伯遠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她當年的失蹤一直是他心頭解不開的結。曾經的顧善善活潑健康,她兒時頑劣還總愛爬樹惹事,當年因為顧善善的頑皮顧伯遠還下狠心打過她一次,如今他的女兒卻再也頑劣不起來了。
十年的時間,顧伯遠不知道阿善在外面都經歷了什麼,直到現在他也不敢問,他只知道他現在的女兒嬌弱又膽小,曾經雪地里打滾的小女孩兒變成了風一吹就倒的病美人,顧伯遠發了狠的對阿善承諾:“善善你放心,爹爹一定幫你把兇手找出來!”
阿善咳了兩聲點了點頭,她又有些困了。
顧伯遠是個話多的人,這點他和阿善很像,都特別喜歡單方面對別人說很多很多的話。他從小院的翻修說到京城中的名吃,接著話題一轉,顧候又想著如何讓兩姐妹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