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的確是有些狼狽,頭髮上還沾著木屑,好好一身衣衫撕了道口子還染了血跡。鳳仙台外人來人往,她也不知道容羨是在做戲給誰看,竟然解了身上的華貴披風搭在了她身上。
“你……”寬大的披風把阿善罩得嚴嚴實實,她的半張小臉埋在絨毛當中,呼吸間聞到了他身上的凝樨淺香。
容羨沒有回頭都能感受到樓上容辰探究的注視,他眸底一片冰涼但動作放的很溫柔,抬手輕捏了下阿善白嫩嫩的臉頰,他攬過人往馬車上走,不帶情緒的說著假話:“我的阿善還是這麼惹人疼愛。”
疼愛她疼到掐死算了。
“……”
到底是白天受到了驚嚇,阿善回府又做了噩夢。
她背後有傷,只能趴著睡覺,因姿勢的影響她睡得很不舒服,夢中全是那些雙眸圓睜的死人,鳳仙台的遇險逐漸與幾個月前的某天重疊,阿善悶哼著醒來,額上出了不少汗。
這不是阿善第一次見到容羨殺人了,比起幾個月前的慘烈恐怖,今天容羨那乾淨利落的一擊斃命真的不算什麼。
暴雨之夜,電閃雷鳴間那扭曲的人臉猙獰又詭異,阿善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容羨殺人時,仍舊失憶的美人溫和平靜,他單手甩開已經斷氣的人側臉朝她看來,悠緩擦拭著自己的手指陰森森問她:“你怕什麼?”
她怎麼可能不怕呢。
那是阿善第一次如此後悔,她竟然救了個‘殺.人犯’回來。
第9章 失憶美人(九)
過於安靜的深夜使人難安,阿善背後的擦傷塗過藥膏後癢得厲害,她想抬手去摸,但又不小心扯到了胳膊上的傷。
不知不覺再次睡去時,阿善的夢境與剛才的噩夢銜接,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太笨,竟然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才發現撿回來的男人不正常。
……
顧善善這具身體失蹤了近十年,阿善頂著‘她’身份從佛岐山跑下來時,已經成了黑戶。
她身上沒有錢,對這個世界也完全不了解,好在她從山路上下來時遇到了一位趕牛車的老伯,老伯見她穿戴不像尋常人家,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麼事,就提議讓她去當鋪賣掉身上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