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已經走到了出口處,推門時湧入了一股潮濕的寒風。
貼在牆上的紙符開始沙沙作響,背後南安王的自言自語聲也越來越小。隱約間,容羨聽到容漾癲狂的笑聲,陰戾中他的聲音迴蕩在空蕩蕩的地宮,恨意瀰漫。
他說的是:“就算你已經死了,你也別指望我會把它還給你。”
“……”
阿善回到清波園後,並沒有回到寢房。
她抱著雪兔在院子中堆雪人時,也不知老管家是怎麼知道阿善和容羨鬧了彆扭,他走到她面前勸道:“世子妃,聽老奴一句勸,主子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阿善揪住即將鑽入雪中的兔子,抬頭看了看老管家。
“他為我好就可以動不動拿我的命來威脅嗎?還有他是我夫君又怎樣,難道是我夫君就可以隨意搶人家的東西嗎?”
從阿善嫁入南安王府後,這老管家對她的態度就一直很好。如今阿善就算再生氣,也必須時刻記著自己是在失憶狀態,她如今的任何舉動,都必須與她失憶的人設符合。
老管家年紀大了,在他眼中修白玉清等人都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到了阿善這裡就更不用說了。
見蹲在雪地中的小姑娘粉粉嫩嫩委屈的不行,老管家心裡一軟,左右看了看只能偷偷把實情告訴了阿善:“那眉心墜老奴剛才也看到了,實不相瞞,那其實是已故王妃最喜歡的一件飾品,因為它是由陛下贈予,所以……”
怎麼說呢?
老管家見阿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明顯是已經被勾起了好奇心。
難不成他要告訴她,因為先王妃曾經與成燁帝有一腿,所以他家大主子每當看到王妃佩戴幻淚石時都會發怒,連帶著王妃死後,誰拿著它誰就會遭殃?
有關宮裡那些腌臢密事,很多都被傳的不堪入耳,聽到的人全當是個笑話。然而只有深陷皇宮中的人才知道,那些所謂的‘笑話’有多麼真實。老管家這麼提一嘴不是想讓阿善了解其中的黑暗面,他只是不想讓阿善誤會自家小主子。
這話題終究只是起了一個小頭,老管家解釋清眉心墜的特殊深意後就匆匆離開了。
阿善蹲在地上未動,她蹲的久了索性就學著那小兔子直接坐在了雪地中。面前的大片白雪乾淨而又平整,阿善喃喃念了遍剛才老管家提起的名字,“幻……淚石?”
一筆一划的將這三個字在雪地中寫出,阿善筆鋒凌厲,字字大氣。
她想了許久都想不出書中有關幻淚石的記載,說來也是挺好笑的,她堂堂一個穿書者被困在山上十年,本該可以做窺探天機的人如今卻被困成了局中人。
就這麼想著,她連帶著子佛也討厭了一分,因為那條幻淚石,她又想起子佛從死人身上給她拽下來的滴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