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忽然亮了。
不知何時容羨點燃了屋內的燭火,他站在燭台架下,暖暖的火光映在他的白衣上鍍了層暖意,他背對著阿善,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不會。”
他是說他不會傷害玉清。
不等阿善鬆口氣,容羨就轉過身面向阿善,弧度好看的薄唇盪起一抹弧度,背對燭火後,他長睫掩瞳遮下一片陰影,“若是有日他對你動了情,或是之後你對他的心思依舊不滅,那我可不能保證今日的話還算不算數了。”
“顧善善,你要記好自己的身份。”
“有時候你可以利用你的身份救人,也能因為自己的身份不經意毀了別人。”
但無論你選擇是救人還是毀人,都不應該忘記,是誰賜予你的這些權利。
阿善懂了容羨的話外之意,她平靜的與他對視,輕輕開口:“……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終究無法融入這個時空,更受不得這如同囚籠舉步艱難的南安王府。
.
天氣說變就變,第二日就下起了小雨。
忽然安穩下來的阿善在雨天閉門未出,她趴在窗邊看著屋外的落雨,妙月猶豫了好久上前詢問:“世子妃還要去看玉清嗎?”
南宮復走後,玉清是由阿善接手照顧的,如今她說不去就不去也不知玉清那邊是什麼情況,妙月之所以會問,是擔心玉清那邊無人照顧。
“不去了。”很久沒說話的阿善嗓音發澀,她伸出胳膊用手掌接了些雨水,懶懶散散的看著沒什麼精神。
妙月不太放心,她還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阿善也沒理會她,她背過身傾聽著外面的雨聲,久違的寧靜襲來,阿善的思緒晃晃悠悠回到了佛岐山上。
沒穿書之前,其實她是個很活潑愛鬧的姑娘,她靜不下心,也懶得思考人與人之間的複雜感情,沒心沒肺又自由自在。可是誰又能想到呢?
穿書後,她有無數的日日夜夜都是傾聽著這樣的雨聲度日,她在雨中變得安靜,她也在安靜中被迫思考。
也正是因為如此,安靜後她本性中的活潑純粹反噬的厲害,過分活潑的陰影是害怕孤獨,於是她總愛不停同人說話;而過分純粹的後面,是追求愛與自由又不顧一切。
極端之下,說白了就是又蠢又沒用。
阿善從不會掩蓋自己的缺點。她承認,她就是傻,傻到一定境界會無意識變得自私,但傻過之後,她只會強迫自己變得更優秀。
周而復始,循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