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不開口,阿善聽著窗外樹葉的沙沙聲就猶如回到了佛岐山上,那種寂靜孤冷令她開始恐慌,所以容羨不開口,阿善就只能沒話找話同他講。
畢竟是性格不合三觀不符的兩人,容羨心中只有黑暗算計,阿善與他實在沒有話講。尬聊得不到回應後,阿善開始小聲念著牆上的佛經,她只能看清牆上有光的那幾張紙,反覆念了好幾遍後,她腦袋一垂差點睡過去。
後來阿善跪的越來越頹廢,困得抬不起頭來的她還不能停止說話,於是她就開始小聲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其實就是她穿書前特別火的流行歌,這十年裡她一個人在佛岐山上也會哼,哼著哼著調子都變了,漸漸也記不清原調是什麼了。
當夜晚過去一半時,桌上的三根香燭終於燃到了底,容羨起身重新換了香燭,回去時趴伏在地上睡著的阿善醒了,她將臉頰貼在手背上睜開眼嘟囔了兩聲,呼吸一沉很快又睡了過去。
靜思閣中香燭升起的白霧,偶爾吹進屋內的夏風,以及窗外窸窸窣窣樹葉被吹動的聲音,這是容羨曾經跪在這裡時慣常聽到的聲音。
他跪的仍舊筆直,雖然面容微垂但清醒著並無睡意。如今在他慣常聽到的聲音中,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耳邊全是她軟軟的輕語以及均勻的喘息,他就這樣靜靜聽了一整夜,直到靜思閣的門被人敲響。
“爺,可以回去了。”
直到修白敲響房門,容羨才發現香鼎中的香柱已經燃盡了。
這夜竟過的比以往的任何夜晚都要快,容羨見阿善睡得東倒西歪險些要跪不住了,他起身將人打橫抱起,推開了靜思閣的門。
天邊已有了亮光,原本想要說話的修白見容羨是抱著阿善出來的,他很識趣的將聲音放低,有些猶豫道:“主子今日可要去上朝?”
去了趟湘口鎮,容羨已經好幾日沒有去上朝了。原本今日他該去了,只是他昨夜都南安王打了一耳光,白皙的俊容上經過一夜巴掌印未消,仍舊非常顯眼。
“抱恙。”
他這個樣子,根本就出不了門。
“……”
阿善是睡到上午才醒,還是被妙靈喊起來用膳的。
打了個哈欠,她見床榻的另一邊整潔到連個褶皺都沒有,於是問道:“容羨沒有回來?”
“世子送您回房後就離開了,好似是去了書房。”
奔波了兩日,回來就罰跪到天亮,結果這人連休息都不休息直接就去書房處理政事,他都不用睡覺,身體那麼能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