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晚,本勝券在握的容迦忽然成了人人口中的逆臣,所有人都在說是容迦控制了成燁帝,而真正的逆臣造反者,卻成了人們口中護駕救主的功臣, 黑白顛倒,事實真相權由勝者自說。
阿善醒來的時候, 脖子上的疼痛還很清晰。她被容羨送回了賢禧宮偏殿,不過房中空無一人,只余她自己。
“你說陛下這次還能不能好起來?”
房門外有腳步聲經過,兩名宮婢小聲討論著:“昨晚的事情可嚇死我了, 我先前就覺得陛下是被嘉王控制了,沒想到竟是真的。”
“噓——”
另一名宮婢聲音弱了弱, “我倒覺得嘉王是去保護陛下的, 真正造反的人是……”
兩人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遠,阿善逐漸聽不清了。
此時天光放亮, 正是第二天的清晨。
阿善很口渴,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如今宮中情況。掀被下榻,她揉了揉額角想要出門看看, 才走到外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阿善停在原地,猝不及防與迎面進來的人視線相對。
“醒了?”進來的人是容羨。
關門進來,見到阿善醒來他微微挑眉。阿善看到他平安無事心中的巨石才下落,忙聲詢問:“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容羨抬步走到她面前,“都結束了。”
褪去昨日的白色鎧甲,容羨今日金冠墨發,一身錦白華袍墜地繁瑣,難得穿的那麼隆重。走到阿善面前時,他的身影剛好站在光影下,阿善被他發上的金冠刺到了眼睛,微微側顏時,容羨剛好抬手碰她的臉。
“還疼嗎?”容羨指尖下滑,落到阿善被包紮好的脖子上。
容迦那柄劍劍鋒利凌冽,說實話阿善被它傷的不淺,如若不然容迦也不會在那種關頭撤手。其實阿善還是疼的,但為了安撫容羨,所以她搖了搖頭說不疼。
搖頭時不經意又扯到脖子上的傷口,她嘶了聲,容羨沉笑著湊近她與她額頭相抵,語氣很輕道:“小騙子。”
雖說是夫妻,但阿善還是被這樣的容羨撩到臉紅。尤其是近距離下容羨長睫半垂,他那雙黝黑漂亮的眸子正盯著阿善看。
“真的不疼了。”阿善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
容羨長長嘆息,忽然輕啄了下她的唇瓣低語著:“是夫君沒保護好你。”
容羨把這次的責任全都歸到了自己身上,乾坤殿之上,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保持鎮定的射出那支箭。這次他和阿善配合默契,幾乎是她被容迦挾持出乾坤門時,他就猜到了她要做什麼。
“你沒有錯,你已經夠好了。”阿善覺得她才是最應該道歉的那一個,伸手摟住容羨的脖子,她自責道:“真正錯的是我,是我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