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點了點頭,“香雪蘭的花期快過了。”
她從裡層的架子上取下一小盆茉莉花的盆栽,綠綠油油的葉子掩著潔白色的小花苞,“茉莉喜濕喜肥,畏寒,夏季要特別注意早晚澆水。”
她看著鼬離開的背影,他來過好幾次,選的不是花束而是需要好好栽培照料的花朵,每次都是在上一種花的花期將過時特地來尋正值花季的新品種,每次都把那些瑣碎的注意事項都記得很仔細。
她其實對宇智波鼬沒有什麼了解,卻對以前是花店常客的雪時很熟悉,從小到大她來這裡買的花從一束到兩束,慢慢的越來越多――因為失去的人越來越多,需要去慰靈碑看望的人也越來越多。
此次大戰如果不是那個孩子,亥一恐怕就回不來了,只是她現在連親自去向她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心裡到底是難過的。
鼬的手將觸到門把的時候門從裡面被拉開,小櫻手裡還拿著記錄報告跟他打招呼:“前輩。”
她轉頭看向病房內躺著的人,“情況很穩定。”可她終究沒有辦法給出什麼准信,從半年前她就每天都在說“情況在好轉中,不要太擔心”。
而醫生的這種話聽起來就像是在騙人。
鼬點頭回應,“謝謝。”
他把桌子上那小盆的香雪蘭拿下來換上了新買的茉莉,小櫻注意到香雪蘭只掉到剩下最後一朵花了,她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女子陷在柔軟的白色床被中,呼吸平緩,鼬十分熟練地握起她的手,按著她手上的穴位。
她小時候總說他生活太單調了,他現在也這麼覺得,他能夠跟她講的話大多都是村里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然後努力地把無聊的任務說得不是那麼無聊。
言簡意賅在這時候反而成了最大的缺點。
他給她捻好被子,“待會見,雪時。”
鼬從醫院出來後回了趟家,倒不是宇智波族地,原址早已廢棄,屋子也早就破敗不堪,戰後物資財力緊缺的情況下明顯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花什麼精力去修繕,他回的是木葉分配給上忍的公寓,佐助離村前也住那裡。
他將從醫院撤下的香雪蘭放到陽台上,旁邊還有好幾盆花期已過的盆栽,有些已經結出了小小的果子,但每一個都被主人照料地很好。
晚飯吃的是從醫院打包帶回來的飯菜,他的廚藝技能點大概都點在幻術上了,炸了幾次鍋後徹底認命,家裡到現在還沒有去買一個新鍋。
夜晚對有些人來說其實是很長很長的。
他洗過澡後帶著今天帶走處理的文件在返回醫院的路上碰見了清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