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腸胃炎最是折磨人,一陣一陣的疼。
姜邈的膽小鬼特性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護士在的時候她一副雲淡風輕的堅強,護士前腳剛走,她後腳就開始躲在被子裡偷偷哭。
聽見有人在外面敲門,她急忙伸手胡亂擦了幾下眼淚,再次恢復到一開始的雲淡風輕來。
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坐靠床頭:「請進。」
外面的人將門推開。
來人是周屹川,一絲不苟的正裝打扮,鼻樑上架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
那種溫和儒雅的氣質令他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居高臨下。反而多出些平易近人來。
她猜想他應該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
幾乎是看到他的瞬間,她逞強的偽裝就卸下了。
膽小鬼本質敗露,哆哆嗦嗦的問他:「我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對周屹川有種天然的依賴。
周屹川反手將病房門輕輕帶上。
「別瞎想。」
他發音咬字很淡,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拉開小桌板,將手裡的餐食放上去:「急性腸胃炎,死不了。」
「可是很疼。」姜邈從小就怕疼,一點磕磕碰碰都能哭上小半宿。
更別說是腸胃炎這種級別的疼痛了。
她話裡帶著沉悶的怨懟,似乎不滿周屹川這個隨意態度。
後者將熱牛奶放在靠近她手邊的地方:「要實在疼的話,我讓護士過來看看。」
姜邈抿了下唇,不說話了,自己端著保溫杯喝起牛奶,視線放在電視上。
其實裡頭什麼也沒放,她是隨便調的一個台,這會正在播廣告。
她鬧起彆扭就是這副樣子,不理人。
周屹川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幾秒,最終還是摘了眼鏡起身:「哪裡疼?」
姜邈陰陽怪氣:「你又不是醫生,和你說了有什麼用。」
她的陰陽怪氣對他並不奏效:「按摩和熱敷可以止疼。是腸胃疼,還是其他地方疼?」
姜邈掀了掀眼皮,見他已經摘掉袖扣,正低頭捲袖子。
動作慢條斯理。
周屹川和姜邈是兩個極端,姜邈是個口嗨王者,什麼話都說,但是說歸說,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屹川惜字如金,卻是個實幹派。
姜邈沒打算真讓他給自己按摩,她是肚子疼,真要按的話還得把衣服掀開手伸進去按。
自己身上就穿了件病號服。要是掀開的話......
「算了。」平時那麼主動,口不擇言。可一旦周屹川變得主動起來,她反而開始扭捏,「其實也沒多疼。」
周屹川垂眸,目光仍舊沉靜。
姜邈察覺到他在看自己,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散漫灑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