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紙巾將水漬擦乾。
待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重新坐回來。
「是或不是重要嗎。」語氣淡薄。
周屹川在某些地方格外倔,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想法。
或許他不希望將以往那些陰暗追隨的往事再翻撿出來重複訴說。
在他的視角里,自己那番做為實在不算磊落。
暗中窺探,全部都隱瞞了她。
從法律的角度,這屬於跟蹤,屬於偷窺。
明知道這種做法是不對的,但理智仍舊一次一次被思念擊潰。
他不主動去見她,她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
周屹川見她手中的碗空了,又去給她盛飯,手腕卻被另一隻手輕輕握住,桎梏住他的全部行動。
他垂眸,睫毛不受控的顫動。
姜邈說:「你離我近一點,我有話要和你說。」
周屹川稍作停頓,還是放下碗,到她身旁坐下。
不忘替她掖好被子,又分神去關注輸液的進展,然後才將目光重新移回她身上。
姜邈有時候覺得,是和她在一起之後,周屹川才變得這麼細心。還是,他一直都是這麼細心的人。
如果和他結婚的是別人的,他也會擔心對方不好好蓋被子著涼嗎。
只是一個假想,她都覺得心裡一陣酸澀。
她負氣問他:「如果和你結婚的是別人的話,你也會給她剝蝦嗎?」
是一個他沒想過的問題,所以短暫沉默。
他搖頭。
姜邈面色一喜,追問他:「不會幫她剝?」
他還是搖頭:「這個假設不成立。我不會娶別人。」
換了尋常人說這些,可能會覺得虛偽。可這話是周屹川說出的。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遊戲裡通關遇到的大BOSS,他會無差別攻擊每一個玩家。
可某一天,他唯獨放過了一個人。
是他大發善心,還是對方過於特別。
做為被特別對待的那個「玩家」,姜邈湊到他面前,離他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她能看清他臉上的細微絨毛,也能看見他眉毛下方那一粒非常非常小的淺褐色的痣。
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摟著他的脖頸,在他眉毛下方,眼睛上方,那粒淺褐色的痣上留下一個吻。
「所以你從小就認定了,只會娶我一個人?」
她的話音落,病房久久沒有聲音響起。
安靜的只剩下空氣淨化器運作的聲音。
過了很久,周屹川點頭。
「嗯。」
姜邈眨眼,那種奇異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她好像終於釐清那是什麼。
「周屹川,我之前一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