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蘇慕涼給她的感覺是,孱弱溫和。
那麼蘇會此刻給她的感覺,便是溫和中透著致命的侵略性。孿生的兩兄弟性情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丁若溪站起身後忙斂住紛亂的心緒,恭敬行禮:「長兄。」
蘇會掠過她放在身前沾滿泥土的指尖,神色平靜的開口:「母親決定的事,恕我愛莫能助。」
丁若溪不意他如此回答,眼睫輕微的抖了下,抿著唇道:「弟媳明白,讓長兄看笑話了。「說罷,正要行禮繼續跪回去,下一瞬便見男人轉頭對秦用吩咐道:「去取些飽腹的點心過來給弟妹。」
秦用人懵了下,直到蘇會再次催促時才回過神忙去了,不一會兒,手裡捧著兩盒精巧的點心和一壺溫水遞給丁若溪:「夫人慢用。」
這令丁若溪大大的意外,沒想到眼前站著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實則就連她會口渴這種不起眼的小事都想到了,而她夫君的眼裡卻從看不到這種微末小事。
丁若溪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垂下眼睫令巧兒接下東西,對人恭敬的俯身:「謝謝長兄。」
蘇會沒再說話,越過她進了書房。
秦用跟在後面臨進書房時,偷偷瞥跪回去的丁若溪一眼,暗自納悶:「他家主子向來樂善好施,諸如今日這般情景,擱在以往定然是要替人說幾句好話免於責罰的,對外人尚且如此,可為何對自家弟媳竟冷眼旁觀令其受罪?實在怪哉?!」
莫非是對前些年發生的的事不能釋懷?
第5章
稍晚點的時候,蘇慕涼神不守舍的從王妃李氏的屋中出來時,丁若溪罰跪的時辰也結束了。
巧兒將丁若溪扶坐在小榻上去拿乾淨的衣裙去了,丁若溪低著頭將裙擺撩起,露出跪的通紅的膝蓋,她用指尖沾藥粉輕輕的塗抹傷處,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傷處倏然傳來,只一剎那,瓷白的額頭便沁出了一層汗珠,她忙朝傷口吹了吹,仿佛這樣疼痛便會減輕一些。
蘇慕涼恰好將這一幕看到眼裡,既心疼因他受委屈的妻子,又覺得無力。
回來時阿娘的訓誡聲猶在耳邊:「你阿耶的決定今日應當和你們倆說了,誰先生出孩子誰才有資格襲爵,眼下那庶子還沒有成婚,娘會想辦法拖著他,你可要抓緊些,早他生下孩子,到時候你襲了爵,我們母子才能在這府里真正的站穩腳跟。」
他雙手抱頭痛苦的抵抗:「娘,您明知我的身子什麼情況,別再逼我了。」
他娘驀地拔高了音,尖細的嗓音異常刺耳:「若你是你阿耶的血脈,你以為娘願意這麼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