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把握著絲帕的手往回收,鴉羽般的眼睫眨巴著笑著逗她:「想吃的話,七娘得先告訴三姐,三姐不在的這段時日有沒有好好讀書?」
「嗯。」糯米糰子白皙的面容顯出忐忑,不確定的點頭。
「教書的先生還夸七娘聰穎,學什麼都快,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
丫鬟連枝聽到院中動靜,從廚屋出來邊擦手,邊笑著把丁若溪嘴裡喊的七娘抱過去:「七娘來,莫要把你三姐的衣裙摸髒了。」
丁若溪毫不在意笑著把糖飴遞過去。
糯米糰子一把接過掙扎著下了地,跑去一旁玩去了。
而在以前,這種最不起眼的糖飴在府中都是逢年過節賞給下人用的,七娘連看都不看一眼,而今卻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連枝眼眶霎時紅了,用衣袖悄悄抹了把眼淚:「還是小孩好,整日吃飽了就睡,沒那麼多煩惱。」
七娘的父母在那場災禍中雙雙殞命時,七娘才兩歲,若不是貼身服侍她的丫鬟連枝,把她從火堆里搶救出來,恐怕早沒命了,也許是從小就失了父母的緣故,現今五歲多的七娘,比起同齡的孩童異常的粘人。
丁若溪黯然了一瞬,往屋裡走:「五哥呢?」
連枝回道:「在屋裡幫人寫信呢。」
說著話,一個雙十出頭的年輕郎君從屋中快步走出來,他身上穿著一襲漿洗到發白的素色墨蘭交領長衫,寬大的袖口處布料已被磨到發白脫線,眼窩凹陷,瘦骨嶙峋,看起來憔悴疲憊,仿佛風一便會倒下去。
可周身那股高門郎君的淡雅氣質未減,依稀還有往日之風。
見到丁若溪,他臉上立馬掛起笑迎過來,但轉瞬想到什麼,皺著眉關切道:「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若無事的話莫要回來,被有心人瞧見不好。」
丁家沒落前鋒芒太盛,樹敵無數,而今一朝猢猻倒,昔日那些仇家如盯縫的蒼蠅般時刻盯著他們,想要揪出他們的錯處,於是,丁若溪出嫁後,丁若華以防萬一,刻意叮囑讓人少回來。
而丁若華雖僥倖活下來了,可驟然從從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生活落入今日朝不保夕的境地,餘生是不可能再進朝廷效命了,他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幹不了體力活,眼下只能幫附近的街坊鄰里寫寫家書貼補些家用,若萬一連這份微弱的收入也沒了,簡直是雪上加霜。
丁若溪怕丁若華得知自己合離的事憂心,忙撇開臉,胡謅道:「我出門辦事剛好路過此地,就拐進來看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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