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陳世筠見她欲哭不哭慌張的忙抬起衣袖,要幫她擦淚。
丁若溪忙扭頭避開了,以他的威望和她婆母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她不能害了他,忙啞聲胡謅道:
「謝表哥好意,但我不會跟表哥走的,況且我夫君還病著,還等著我幫他祈福,他定會長命百歲的,這種話,表哥以後別說了。」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去,改日我們再敘。」
說罷,不等陳世筠開口,快步走向常嬤嬤。
常嬤嬤忙攔著緊跟其後的陳世筠,「陳大郎君,三娘身子不適,您慢走,不送。」朝他一俯身,護送丁若溪離去。
隨行的小廝惶誠惶恐的跟過來,小心措辭:「郎君,我們再不下山天就該黑了。」
天黑了後,山路更難行。
陳世筠盯著漸行漸遠的丁若溪,失落之下,只覺整個心都是苦澀的,甚至開始後悔,若當年他不顧她的反對極力促成和她的親事,她嫁給他後縱然會怨他,恨他,可也好比她眼下這種境況強。
他緊攥起拳頭,猶豫一瞬抬腳跟了上去:「我不能留昭昭在鎮南王府受苦。」
丁若溪回房時天色已徹底暗下來,陳世筠緊跟過來。
常嬤嬤見狀忙令下人將他攔到院門外。
巧兒端過來一盆水,拿帕子幫丁若溪淨臉,邊揚起脖子看窗外一臉落寞的陳世筠,他沒帶隨從,默不作聲的站在院門外:「看樣子陳大郎君一時半會不會走的,三娘,您要不要出去和他說清楚?」
丁若溪剛要開口,屋內側的窗柩處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巧兒驚疑一驚,忙放下帕子就要過去查看。
煌煌燭光里,蘇會一身白衫從屋中陰影處走出來,高大的陰影映在地上,長而細,隨燭光搖曳,將丁若溪整個人包裹住,他面如寒霜,沒看巧兒一眼冷聲吩咐道:「下去。」
眼睛卻仿若有實質般粘在丁若溪身上。
丁若溪忽有種被惡狼盯上的錯覺,心底發毛,忙遞給巧兒個眼神。
巧兒垂頭退下,臨走前還不忘關上房門。
屋中霎時變得安靜如墳場,緊張一寸寸襲上丁若溪的脊背,令她無所適從,尤其是兩人經過昨夜之事後。她無措的吞了下唾液,還未開口說話。
陳世筠隔著房門的喊話聲忽然傳入屋中:「昭昭,我剛才還有些話沒對你說,你出來再見我一面,好不好?」
蘇會又在她屋中,說不準有要事要和她談,故而,丁若溪蹙著娥眉,仿佛逃避什麼似的調轉腳尖朝門外走去,然,剛邁出兩步,手腕忽然被蘇會攥著朝後一扯,她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他懷裡。
接著,蘇會面無表情的吹熄屋中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