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郎君的貼身護衛,自然見不得自家滿身才華的郎君,因一個女子斷送前程和性命,所以,一直對丁若溪沒什麼好臉色,直到兩人不知因何緣故大吵了一架,開始冷戰起來,他家郎君心灰意冷去了邊陲歷練,這種局面才結束。
他正暗自慶幸丁若溪終於不能再禍害他家郎君時,丁家竟在一夜覆滅,失去了家人庇護的丁若溪,也從高高在上的貴女成了人人可欺的存在。在戰場浴血廝殺的郎君,不知從哪聽到了丁家的消息,因戰事吃緊脫不開身,便連夜派他回京替他照看丁若溪。
「你當時是怎麼和我說的?」蘇會擲地有聲的反問,如驚雷般炸響在耳邊。
秦用一瞬回神,嚇的朝後退了半步,額上沁出一層冷汗,「我,我.........」
「不敢說了?要不要我這個做主子的替你說?」
蘇會面如寒霜,緊緊盯著秦用臉上的神色,一字一頓道:「丁家出事後,丁三娘和丁五郎,丁七娘被家中已出嫁的姐妹偷偷的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生活,暫無性命之憂,郎君請放心,屬下已經暗中打點好了一切,能確保丁三娘安全無虞。」
說完似再無耐心動了怒:「當日~你明明聽了我的吩咐去照拂三娘,可為何三娘卻從未受過你的恩惠?甚至差點被一個低賤的馬奴糟蹋,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說!」
秦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愧疚的以額觸地:
「那個時候,正巧二郎君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抬回鎮南王府,王妃整日對著二郎君以淚洗面,便派人去找丁若溪,然後,然後就發現了屬下的蹤跡,猜到了郎君想救丁三娘的意圖,卻假裝不知派屬下替她辦差,屬下被她威脅不得不從就去了,等,等屬下再回京時,才知王妃用屬下的名義給郎君發了那封報平安的信,而丁三娘也被二郎君接回了府里住下。」
秦用說到這,悔不當初:「那時正值前方戰事吃緊,屬下怕郎君分心,心想,這樣也算達到了郎君的期許,就想把這事先往後壓一壓,隨後再告訴郎君,結果,結果........」
結果不到十日,丁若溪就被二郎君娶進了門,陰差陽錯的成了郎君的弟媳。
秦用說完,蘇會久久沒有開口。
寂靜的山林如蟄伏在暗處的巨大野獸,隨時會張口傾盆大口,將一切吞噬。
山風陣陣,蘇會白色衣袍下擺高高鼓起,他臉上神色一陣青一陣白,晦澀難辨,負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咯咯直響。
原來如此。
不過她若真的心裡有他,當初又怎會總分不清他和蘇慕涼?
說到底還是心裡不在意他罷了。而他當初既已決定和她了斷,便不可能再回頭。
如今他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是交易,除此之外再無別的關系,他又何必為了曾經往事耿耿於懷,這不是他。他也決不允許自己這樣拎不清。
秦用匍匐向前兩步,一臉決然:「是屬下辦事不利才造成今日這種局面,屬下難辭其咎,這就自刎謝罪。」說罷一把抽~出腰間佩劍,朝脖子上抹去。
「咚」的一聲,那本該割向自己喉嚨的利刃斷成兩截,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