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涼這會兒恨不得將那姦夫碎屍萬段,那聽得了這話,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道:「不好!我現在就去接三娘回來。」說罷拂袖要走,身子卻忽然晃了幾晃。
王妃李氏面色大變,忙吩咐常嬤嬤:「快,快過去扶著——」
話音未落,蘇慕涼一個踉蹌,面朝下~身軀轟然倒地。
這日傍晚,丁若溪沒等來和她夜會的蘇會,反而等來了王妃派人來接她回鎮南王府的馬車。
丁若溪一向知道蘇慕涼身子骨有多不好,萬沒想到此次他竟身體受創到臨近油盡燈枯之相,她雖和他私下已合離,但明面上她依舊是蘇慕涼的妻子,還是要在人前裝裝樣子的。
於是,丁若溪甫一回府,連自己院子都沒回,徑直去了蘇慕涼的住所。
一進屋,這才發現不僅她婆母王妃李氏在,她公公鎮南王也在。
躺在床榻上形容枯槁的蘇慕涼,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熊皮,闔著眼虛弱的倚靠在床頭,由下人往嘴裡餵湯藥,聽到動靜緩緩的睜開眼,見到是她,慘白的臉上顯出激動神色,抬手啞聲喚她:「三娘。」
丁若溪抬腳就要過去。
與此同時,一道如芒刺的視線釘在她身上,令她渾身汗毛直豎。
丁若溪忙轉頭,隔著敞開的房門,看到蘇會穿著一襲月白色錦袍,正站在門檻處陰影處,他臉上明明沒什麼表情,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悅。
第40章
「大郎君。」
守門的下人恭敬行禮聲, 驚動了滿臉哀切陷入沉思的鎮南王。
鎮南王抬起眼簾,昏黃的燭光下雙鬢不知何時已然變得斑白,他眼窩深陷, 鬍子邋遢,和之前精神奕奕的樣子相比似是一夜之間衰老了好幾歲, 只聽他啞聲對丁若溪道:「你去看看墨青吧。」
說罷, 佝僂著腰攜王妃李氏一同離去了。
丁若溪快步走到床榻前。
丫鬟貼心的忙將手裡端著的藥碗遞給她。
丁若溪實在不願再面對蘇慕涼,可還是垂著頭接了過去,用銀勺舀了一口,放在唇邊試溫度。
站在床榻前還沒離去的大夫, 看了眼鎮南王離去的背影, 眉頭緊鎖, 似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
「墨青的病如何了?」
蘇會跨進房中,自始至終眼神都沒離開丁若溪, 見她乖順的坐在床沿餵蘇慕涼藥, 兩人一坐一斜躺, 默契的猶如做過了無數次, 說不出的般配,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忽然哲了下,說不出的煩悶。
大夫被他眼中蟄意嚇到,哆哆嗦嗦道:「將,將軍, 我們還是出去說罷。」率先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