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到郊外軍營,就有副將急匆匆的來稟:「今日城中又湧進來了一大批流民,這些流民缺衣短穿的,又沒個一技之長,有些餓得很了,竟結伴去搶劫,只這半個月城中被搶的人家就有十幾家,惹的城中民怨沸騰,紛紛去京兆尹那告狀,不讓朝廷再放流民入城,京兆尹怕此事傳到聖上耳中,治他一個瀆職的罪名,就令守門的將士不再放流民入內,這些流民被阻在城外也不老實,不停的滋生是非,這不,今日一早咱們的將士就在河邊發現一起搶路人錢財的禍事,人我已經派人抓到了,也都老實招供了,說是實在是餓的沒法子了,這才搶劫的,可若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畢竟我們的軍營就在城外,若這些流民攻擊軍營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蘇會眉峰緊鎖:「吩咐下去,從我開始軍中六品以上的將士,每人捐獻二百兩,其餘將士按需捐獻,不可強迫,你拿著這些捐來的錢去購買糧食,先分發給這些災民沖飢。」
副將領命,「這是個好主意。」轉身就要去。
「等下。」蘇會解下腰上玉佩,扔給副將:「我捐銀一千兩,外加這塊玉佩,你把它拿去當了,換成銀子。」
副將大驚失色:「將軍,這可是您的傳家~寶啊,萬萬使不得。」
「錢財乃身外之物,快去。」蘇會毫不在意的催促道。
副將見勸不動,咬咬牙去了。
這一忙就忙了大半日,等蘇會忙完手頭的事趕回京郊別院時,金烏已西沉,灰白霧氣從天際和鬱鬱蔥蔥的樹蔭處瀰漫開來,磚白瓦的房屋最深處,菱花窗上透著橘紅的燭光,夢幻靜謐的不似人間。
蘇會極少有這種有家的感覺,在院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入內。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怒喝:「滾出去,我們家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人。」
丁若溪捂著臉哭著從主屋跑出來,路過他身邊時,臉上悲憤的神色更甚,蘇會剛要伸手拉她問發生什麼事了,她一轉頭進了他身後的客房,撲在小榻上埋頭痛哭。
秦用滿臉急色的追過來,看到他忙停下,氣喘吁吁的行禮:「郎君。」
連枝聽到動靜,抱著睡眼惺忪的丁若月站在廊下滿臉擔憂的看向這邊。
蘇會見狀臉色驟然一沉:「發生什麼事了?」
秦用擦了把額上沁出了熱汗:「回郎君,今日郎君走了後,五郎和三娘子在屋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忽然大發雷霆和三娘子吵了起來,並把三娘子轟出了屋子,屬下忙追問三娘子發生了何事,三娘子不肯說,回到屋裡後就開始悶頭喝酒澆愁,屬下勸都勸不住,後來,也就是剛才,三娘子聽說該吃晚膳了,就去叫五郎出來吃晚膳,五郎就,就是郎君剛才看到的那樣。」
蘇會是何許人,當即猜出兩人因什麼爭執。
丁家家風清正,而丁若華又是出了名的品性高雅,他眼裡自然是容不得自己妹子和他不清不楚的廝混在一起,許是覺得丁若溪侮辱了丁家門楣,才有此反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