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用目送她離去後,剛要轉身,眼前忽然閃過一個黑影,還沒等他看清楚。頭上忽傳來一陣鈍痛,他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丁若溪丟下手裡的磚頭,歉疚的對秦用道:「抱歉抱歉,先委屈你一下。」說著朝去而復返的巧兒道:「快過來幫忙,把他抬到後面的大樹下。」
那知剛一低頭,一陣眩暈襲來,她腳下不穩,差點摔在秦用身上。
巧兒忙扶住她,焦急道:「三娘您怎麼了?」
丁若溪忙甩了甩頭,將那股騰起的不適感壓下去,再抬頭時巴掌大的小~臉沒一絲血色,仿佛一張被水濡~濕的宣紙憔悴不堪:「可能方才蒙~汗~藥的劑量吃進去的多了,待會兒我再服點解藥就行了。」
巧兒將她扶到一邊:「我力氣大讓我來,您趕緊去通知五郎他們。」
丁若溪點頭,一轉身便見丁若華和正抱著熟睡的丁若月的連枝正站在她身後,眸子炯炯有神的望著她,沙啞著聲:「我們已經收拾好了,走。」
丁若溪鼻子一酸,輕聲道:「好。」
一盞茶後,別院的後院灶房忽然起火,不知誰大喊了一聲:「走水啦。」
守門的下人驚恐萬分,再顧不得把守院門,紛紛跑去救火,一時間哭喊聲,喊救命聲不絕於耳,熊熊火光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別院的側門駛出,飛快的隱入夜間灰白霧氣中消失不見。
坐在馬車裡的丁若溪,撩起車簾看向別院的方向。
火勢迅猛,很快吞噬了整個別院,火光將天邊染成橘紅色,仿若火燒雲般絢麗,就如她和蘇會相識的那日,晚霞也如這般紅彤彤的。
彼時,他赤著小~腿在河邊餵馬喝水,橘紅的光影映照在他身上,色彩斑斕,令他如同神邸般光彩耀眼。
她騎馬從遠處飛奔而來,看到他心口猛地悸動了下,心想這是哪家的郎君,怎生得如此俊俏,若她以後的夫婿也長得這般模樣就好了。
彼時,她從未想過她和他能糾纏至此痛徹心扉。
而今,她再次回頭看,只覺這一切仿若霧裡看花,縹緲的不似真的,甚至心想,若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就是被野豬撞死也不願再被他救下.........
「三娘。」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擔憂的輕喚,手被丁若華輕輕~握住。
丁若溪回過神來,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她忙擦了把臉上的淚,沖丁若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無礙,隨即將頭靠著車壁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由疾馳的馬車駛向空曠的茫茫前路。
與此同時,客房的床榻上,緊閉著雙目的蘇會,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鮮血,手指微不可察的動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