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虞瀅不解地看向他。
她只看到他在盯著她瞧,卻看不見他的神色。
靜默了片刻,伏危開了口,聲音卻是低沉沙啞:「我不想再用別人的稱謂來喚你,我想知道你原本喚做什麼。」
虞瀅眸色微斂,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緩緩開口把已有近半年沒人喚過的名字說了出來:「虞瀅,不虞的虞,清澈汀瀅的瀅。」
虞瀅——
伏危在心底過了一遍這個名字,他再張口,溫柔輕喚:「虞瀅……阿瀅。」
聽到久違的名字,虞瀅眼眶一瞬濕潤,有淚花在眼中打轉。
她不是餘六娘,她是虞瀅呀。
這一點,不會隨著她跨域了時空,靈魂寄居在他人身上而改變的。
可在這裡,她只能是餘六娘,不能是虞瀅。
但還好,還是有一個人知道的。
眼眶有淚,虞瀅還是笑了:「好熟悉的名字,只怕再久一些,我都快忘了。」
伏危看不見,卻聽得出她說話的語調有一絲哽咽,更聽得出她話語之中深深的無奈。
「那往後無人的時候,我便喚你阿瀅。」
他聲音雖因劇烈咳嗽過後顯得沙啞,可卻伴隨著溫柔。
虞瀅輕輕點頭,應了聲:「嗯。」
伏危鬆開了她的手。
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收斂自己的情緒,說:「你且等一等,解酒湯很快就能煮好,我去瞧一瞧。」
她轉身出了屋子,入隔壁屋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後才去庖房查看火候。
水已經沸騰了,她用木勺再次把拐棗戳碎,這樣方能熬出藥效。
繼續熬了小半刻,虞瀅才倒到碗中,一碗水只餘七分滿。
藥碗燙手,虞瀅用碟子墊在底下。一手端著醒酒湯,一手提著油燈走回堂屋。
入了堂屋,把解酒湯放到了桌面上放涼,順道收拾飯桌上的狼藉。
休息有半刻的伏危聽到堂屋收拾碗碟的聲音,也從屋中走出,一塊幫忙收拾。
虞瀅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伏危道:「我沒醉。」
虞瀅瞧著他通紅的臉,心道這還不叫醉,那什麼才叫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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