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一默,心情略微複雜。
半晌後,她問:「那你為何……」
伏危一笑:「為何這麼平靜是嗎?」
虞瀅點了點頭。
伏危輕呼一口氣:「大概我心裡頭早已經對他有所懷疑了,只是不想去深挖而已,不想把養育我二十年的人想得那般歹毒。」
若養父沒有陷害伏家,那為何會置他不顧?
為何放任霍敏之加害他?
若是對伏家無愧,又為何特意隱瞞伏家流放之地?
這些細節一串起來,信上那些內容他便信了五分。
信養父與奸佞結黨營私。
信養父不是什麼好人。
甚至他已經開始相信生父是被養父所陷害。
再有她之前的欲言又止,結果已然明了。
虞瀅低聲問:「那你想怎麼辦?」
伏危搖頭:「不知道。」
只短短一兩個時辰,他怎可能把這些事情都想通想明白了?
伏危又呼出一息,而後露出淺淺笑意望向虞瀅:「罷了,今日暫時不想這事,我先幫你把口脂給做了。」
虞瀅還是不免擔憂的問:「你真的沒事?」
伏危搖頭:「我遠比你想得要堅強。」
虞瀅將信將疑,但也明白一個人煩躁之時,忙起來才是良藥。
她起身,拿來研磨碗,讓他把乾花和紫草分別研磨成粉末,而她則去廚房借來陶罐和陶灶,把所有裝口脂的罐子都用熱水煮一遍,再逐一擦乾。
她與伏危靜默無言的忙活著。
忙活過後用了暮食,一直到就寢前,伏危都很一如既往的平靜,好似真的沒有被影響到一樣。
可他越是這樣,虞瀅就越覺不放心。
夜晚,夜深寒重,三更更響隱約傳入屋中,虞瀅半睡半醒間摸了摸床外側。
一手摸去,床側卻是空的,她睡意漸漸褪去,伸手撩開帳幔。
屋檐下有掛燈,光亮透入屋中,影影綽綽間能看清屋中物件的輪廓。
虞瀅在桌旁看到了靜坐不動的人影。
是伏危。
見他這樣,虞瀅便知今日之事對他並不是沒有影響的,只是他裝出了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而已。
第94章 九十四章
室內靜而昏暗, 伏危的身影被黑暗籠罩在其中,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前,雙手交握的平放在桌面上, 一動不動地靜坐著,不知時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