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有絲竹之聲,也有歡聲笑語,倒是沒什麼人注意這對夫妻的竊竊私語。
伏危微微勾唇:「自是不願的,所以我讓大人早早在玉縣城門口放了一塊功德碑,但凡捐銀捐物有十兩的,皆把名字刻在上邊。」
虞瀅從城門口經過兩回,倒是沒有留意那功德碑。
「之後再暗中聯繫幾個商戶和士族利誘他們先捐,有了開頭,好面子的士族便會捐,只會更多不會更少,再者商戶看著士族都捐了,而且還得看衙門行事,怎能不捐?」
虞瀅頓時會意,伏危利用士族愛面子和眾人的從眾的心理來讓人主動捐贈,她抬手掩唇一笑:「你腦子倒是靈活。」
伏危拿起杯盞,遞給一杯她,再拿起自己那杯,淺抿了一口清酒,望向熱鬧的大堂,悠悠道:「無法,若他們不捐,衙門扛不住這麼大一筆支出,時疫更不能如此快就過去。」
人力,藥資,糧資等各種物資都要錢,衙門本就貧窮,就是周知縣把自己的私房拿出來,也未必能供應得起來。
虞瀅看著宴席的用度,低聲道:「看來這次捐贈,還有許多剩餘。」不然也不會這般大擺宴席。
伏危一笑:「士族愛面子,而且捐了什麼都會刻在石碑上,這流芳百年之事,他們自然不甘人後。」
他湊到她那如玉的耳邊,輕聲與她說:「換成銀子算法,籌得千餘兩。」
虞瀅面露驚訝之色,又聽他說:「還餘七百兩左右。」
聞言,虞瀅看向上座笑容滿面的周知縣,說:「難怪周知縣笑得合不攏嘴。」
虞瀅從伏危這處大概了解過,這衙門一年的用度也就只是三百兩左右,這些余銀還頂衙門兩年多的用度,周知縣怎會不高興?
筵席客人紛紛到齊,周知縣舉杯時,絲竹之樂停下。
周知縣先說時疫感謝的余娘子,敬她一杯,眾人紛紛看向余娘子。
哪怕士族眼裡依舊沒有把這婦人放在眼中,但為給知縣面子,也紛紛地向虞瀅舉杯敬酒。
虞瀅不愛喝酒,但也還是舉了杯,飲了杯中的酒。
而後周知縣又一一感謝,所有人都顧及到,虞瀅也跟著飲酒,不知不覺便飲了五六杯酒度雖不高,但也是有酒味的酒。
數杯酒下肚,雖然對理智沒有什麼影響,但卻是暈暈乎乎的,但還是有人陸續來敬酒。
虞瀅揉了揉額頭,有些不勝酒力。
伏危見狀,與送酒來的小二提了句,讓他把水放在酒壺中盛上來。
小二忙應,然後上了一壺清水。
伏危倒了一杯,遞給虞瀅,低聲說:「這裡是水,莫要擔心醉人。」
聞言,虞瀅才放心。
筵席維持了一個時辰才有散意。
今日來時,知縣派了馬車去接的他們,回去時自然也是坐馬車。
衙差把伏危扶上了馬車後,伏危撩開厚簾,朝虞瀅伸手:「慢些上來。」
虞瀅眼前有些許重影,伸手過去卻沒能把手放到伏危手上,但下一瞬就被溫暖的手握住。
她靠著伏危拉她,她也扶著馬車踩著腳凳慢慢入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