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之也不知這殺人的買賣都講究什麼規矩,但五十兩金子他還是捨得的。
思索了片刻後,他轉身去取了三塊金子,以布包著遞給下屬:「說清楚要求,要伏危死得有多慘就有多慘,把他的臉毀了,雙腿雙腳也給廢了,最後才要他的命。」
頓了頓,又囑咐道:「舌頭割了,到了閻王殿他才不會告狀。」
手下心道這也忒狠了些,但嘴上卻是討好道:「便是他告狀了又如何,這本就是他欠公子的。」
「對,這就是他欠我的!」霍敏之冷笑。
只要他殺了伏危,就算被父親知曉是他幹的又如何,總不可能讓他這個親生兒子給個養子來償命,他便是再挨一頓鞭子,也值了。
手下正要離開時,霍敏之提醒:「你去盯著周知縣。要等伏危與周知縣分開時再行事,畢竟知縣的官再小也是朝廷命官,也是豫章周家的人。」
手下聞言,覺得犯難,但也知要是刺殺朝廷命官,可是與朝廷作對,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蹚這渾水。
但很快,機會便來了。
霍敏之手下查到周知縣在周家老太爺頭七過後,離開豫章時要去豫章城外雁山給生母上香,上香之後才返回嶺南。
周知縣生母為妾,不得入周家祖墳,牌位則供在雁山的寺廟中。
畢竟是生母,數年未歸家,上一炷香也是有理可依,便是被宗主知曉,也就是幾句訓斥罷了,旁人更是說不得什麼。
霍敏之的手下與殺手商議過,他們負責把伏危引出周家,讓其不能與周知縣一同出城,屆時再動手。
周老太爺頭七過去的第二日,府中白布白燈籠紛紛撤下,但府中的人依舊是素衣素雅的打扮。
伏危衣裳皆為素雅的顏色,倒是不用在意穿著問題。
早間伏危在屋中用素色布巾束髮後,便開始盥洗。
這時洛主簿手上端著一托盤早點推門而進。
伏危用干帕擦了手上水漬,暼了眼早點,略微訝異:「這麼豐盛?」
雞蛋糕,桂花糕,糯米糍,還有包子。
老太爺過世,這七八日下來,周府都是粗茶淡飯茹素,晨食都是饅頭和白米粥配鹹菜乾,今日倒是異常豐盛。
洛主簿把早點放在了桌面上,笑道:「只有伏先生這麼豐盛。」
伏危微一揚眉,把布巾掛到了盥洗架上,轉頭問:「為何?」
洛主簿:「是周府婢女送來的,說是她家姑娘專門吩咐廚房做的,特意說是給伏郎君用的。」
說到這,洛主簿又道:「這裡的院子偏僻,且住的都是些大老爺們,可這些天那些婢女日日都會從這裡走過,有膽大的更是打聽起了你。」
伏危落座,倒了一杯熱茶,神色淺淡,似乎洛主簿說的那些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洛主簿想起周家的婢女樣貌,便是個端茶倒水的婢女都出落水靈靈的,不由地就緊張了起來。
他臉色帶著幾分嚴肅道:「余娘子那般有本事且心地善良,還是玉縣的恩人,伏先生你可得把持住自個,可不能被這周府的鶯鶯燕燕給迷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