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刻,城門打開,有一支騎兵從城內威風凜凜而出。
說是騎兵,卻又不像。
簡陋的甲冑,拉碴的鬍子,不羈的束髮。無一不目光銳利狠戾,身上似裹著濃重的血腥殺氣。
北地人身長偏比南地的要高壯些,而這支騎兵每個都是身高體壯,便是□□的馬也壯實高大。
威風四震,煞氣沉沉。
五當家望著這些個騎兵,有一瞬遇到同行的錯覺。
這哪裡像是騎兵了?
這兇悍的氣勢,分明像是比他們還像山匪的山匪。
騎兵御馬停在伏危數仗前,領隊之人勒馬厲聲喊:「可是豫章周家?」
伏危握著馬鞭拱手應:「豫章周家,周毅郎將幕僚伏危,閣下如何稱呼?」
領隊的男人冷淡的回:「李將軍。」
隨之上前,朝伏危伸手:「信物。」
伏危取出木牌遞過去。
李將軍接過木牌,大抵是自個也辨認不出信物真假,但感覺對了,是以隨意瞧了眼,隨後瞧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道:「只十人入城。」
伏危頷首。
見這書生打扮的幕僚沒有廢話,李將軍也沒有廢話,道:「隨我入城。」
精挑細選的九人隨著伏危入城。
入了彭城,猶如入龍潭虎穴。若彭城王不想任何一個人平安離開,兇險難辨。
而這一入城,便有無數道目光投來。
好奇與戒備,更有厭惡。
百姓和奴隸備受欺壓的,自是對門閥世家多有偏見和憤慨的情緒。
豫章周家為南地世家大族,縱使在豫章名聲甚好,可彭城豫章相隔甚遠,消息堵塞,百姓聽不到也看不到,只會認為全然是一丘之貉。
更別說還有名聲不怎麼好的武陵公使。
是以讓霍善榮名聲差,有益也有害。
伏危環視了一周。
彭城的情況比其他地方要好,起碼百姓不是面黃肌瘦,而神色雖警惕,眼神卻不會空洞死灰慘白。
除此之外,便是來自暗處如影隨形的肅殺冷冽氣息。
從來信開始,彭城王看似隨意,可放其他勢力的人入城,怎會毫無戒備?
在這彭城內的暗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更不知有利箭對準著他們。
五當家目光凜然,握著刀柄之際五指收緊。
一路備受著這幾種眼神注視,終在小半個時辰後,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彭城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