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聽了這話,只是用手指敲擊了兩下椅臂:
「當年事發之時,乃是最好的良機,你們伯府卻無人願查,今日去查,只怕會是徒勞無功。」
「縱使徒勞無功,我也要查。舅舅,長姐她,可能過不了這個秋天了。
長姐清清白白的來,自然也要清清白白的走,以前是我愚鈍,才讓長姐……」
魏思武不由哽咽,成帝安撫兩下,這才道:
「給你些人手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件事至今已經時隔五年,你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長寧必將因你再受非議,你可想好了?」
魏思武沉思片刻,沉沉點頭:
「我想好了,舅舅。我要查,不過此事我會先稟明長姐。」
長姐鬱結於心,積鬱良久,這郁究竟是郁自己的不幸,還是自己無法自證的清白?
成帝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思武長大了。」
成帝與長公主昔日也是如魏思武和長寧郡主一般,相依為命長大。
當初長寧郡主出事,成帝特意派人前去調查,可是卻被長樂伯以家醜不可外揚給推拒了回去。
加之當初平陽侯世子也表示,無論長寧郡主如何,他都願意迎娶,此事便就此作罷。
可讓成帝沒有想到的是,時隔五年,還是少年的魏思武卻有魄力將此事擔下調查。
成帝的誇讚讓魏思武只覺得臉頰滾燙,他忙道:
「舅舅,還是莫要誇我了,否則我只怕要尋個地縫鑽進去了。此事若是我自己想通也就罷了,可若非瑾瑜提點,我只恐長姐仍要一身污名的走。」
「瑾瑜?」
成帝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只覺得頗為熟悉:
「是,清丘縣那位縣案首?」
魏思武點了點頭,眸子晶燦道:
「舅舅許是不知,數日前,瑾瑜的長姐也經歷了如長姐那般的事兒,可是我卻不及他果決,有魄力。」
魏思武的喜怒無常聞名京城,成帝也從未聽他如此誇過人,一時心中好奇:
「且說來聽聽。」
魏思武這幾日講故事的水平越發高超,於是很快便將那日公堂之上的事兒說了一遍。
成帝聽罷,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一個顛倒黑白,利慾薰心的小人!倘若真讓那王員外成了事兒,徐瑾瑜他日學有所成,只怕還要因為其姐的處境受其桎梏!」
「正是如此,一旦瑾瑜將那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家,就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成帝早就因為心水徐瑾瑜的詩作,將其看作是自己的預備人才,可是現在卻有人比自己的手還伸的長,一時氣憤,直接道:
「去讓人告訴清丘縣令一聲,王員外服完苦役便讓他流三百里,其子亦如此,只是二者必須背道而馳,最好此生不復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