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忍不住如此說著,可隨後,柳洪臉上就浮起一個有些諷刺的笑容:
「連聖上都如此覺得,可是瑩瑩所有的家人,不拘是夫君還是爹娘,都以瑩瑩為恥,故而……臣與瑩瑩生前友人,不得不尋得一出風景將瑩瑩安葬。」
「何至於此?!」
成帝亦皺眉道:
「可若不是瑩瑩聰慧,引來賊人,只怕其夫也早就遭了毒手!」
「因為瑩瑩乃是在離開驛站前往水真縣的次日,便不幸被人姦污,被逼自盡。
她去時,咬掉了舌頭,自墜茫茫大河,在極致的痛苦中死去,不貞的罵名加注在她的身上,她的家人都在以她為恥,可臣……今日想求聖上給瑩瑩一個公道——」
柳洪將頭重重的觸在地上,水真縣,是他這段時日廢了不知多少精力才查到的瑩瑩最後去往的地方。
他不知瑩瑩為何去那裡,可是那裡卻是瑩瑩的喪命之地。
柳洪的言辭並不激烈,可是卻讓成帝不由得捏緊了手指,咬掉了舌頭,而後墜河,這樣的痛苦隨便取一樣放在一個人的身上,她都無法承受,可是一個羸弱的女娘卻心甘情願的承受這樣的苦楚。
她究竟藏著什麼樣的冤情?
成帝的心也在這一刻沉了沉,隨後他緩緩開口:
「若朕如你所說,此事朕必嚴查!朕也希望給瑩瑩這樣堅韌不屈的女娘,一個公道!」
而隨著成帝話音落下,外頭原本呼嘯的風聲突然停了下來,柳洪都不由得回身看去。
風停了,雪住了。
是瑩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嗎?
無人知道,而這時,成帝卻是冷笑一聲:
「不過,柳洪柳縣令,在你給朕講了這麼多故事的前提下,你是否也該吐口那賊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究竟是何身份,才能讓你不敢言?才能讓京兆尹都為其遮掩?這些你是一個字都不說,莫不是把朕當幾歲的娃娃在哄?」
成帝是個喜歡聽故事的,可是故事已經到了尾聲,那訴說者卻不願意揭曉謎底,實在是讓人恨極。
柳洪聽了這話,也是身體一僵,隨後道:
「臣自然對聖上不敢有所欺瞞,但臣懇請聖上,瑩瑩之事能依舊讓徐秀才去查。
這天底下,臣自知不如徐秀才聰穎過人,而若是唯一一個能給瑩瑩公道之人,也就只有徐秀才了。」
「你這是……在跟朕討價還價?」
成帝似笑非笑的看了柳洪一眼,柳洪忙低頭拱手:
「臣不敢,只是臣……」
「朕應了,你且說吧。此事,本就是他徐瑾瑜的差事,自然得要他有始有終!」
柳洪聽了這話,行了一個大禮,這才緩緩道來:
「當日被抓獲的賊子,乃是平陰侯府已逝庶孫,杜江。」
成帝聽後,眉尾一揚。
難怪柳洪說這事兒只有徐瑾瑜能辦,可不是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