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武沒有用什麼偷字,畢竟這種東西,以師信的身份根本無法接觸到,瑾瑜又護著,他何必做那種羞辱之舉。
師信聞言,睫毛微微一顫,可是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但師信將玉佩拿出來的舉動,徐瑾瑜已經猜到了師信的想法,這會兒從魏思武手裡取過玉佩,放入師信手中,含笑道:
「思武兄,信兄,方才我觀這假山叢林之中,還有一座亭台,不如我等稍坐片刻?」
魏思武只覺得掌心一空,這會兒心緒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只是胡亂點頭應了應。
師信亦是如此,他理了理衣服,三人這才略走了一會兒,在氤氳著暖意的亭中坐下。
師信攥著玉佩,似乎心情還沒有平靜,所以面色緊繃,不發一語。
魏思武這會兒也有些心不在焉,還是徐瑾瑜喚了兩聲,這才將人喚的回過了神。
「思武兄,還記得你我之前所奇怪的……蘭娘究竟如何入宮為蘭妃的嗎?」
魏思武定了定神,忙道:
「難道瑾瑜想到了?」
徐瑾瑜微微頷首:
「我猜測,那蘭妃,是用了移花接木之術。」
「什麼移花接木之術?」
魏思武聽的一臉懵,徐瑾瑜卻緩聲道:
「所謂移花接木,便是聖上當日在花月樓落腳之時,曾經寵幸過一人,而這個人不是大名鼎鼎的蘭妃,而是曲姨母。
曲姨母當時在花月樓中,也不過是一個無所依仗的清倌兒,縱使她無辜可憐,可也架不住有人算計她那具清白之身!」
徐瑾瑜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一眼師信,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繼續道:
「可當日蘭妃沒有料到,只那一晚,曲姨母便孕有了信兄,並且還僥倖得了這枚皇上的貼身玉佩!
至於吾等所懷疑的蘭妃入宮之事,倘若為其遮掩的人是聖上呢?
一個沒有入宮前,就將清白給了自己的姑娘,聖上未嘗不會有一絲憐惜之心。」
魏思武一整個瞠目結舌,可是師信聽完後,卻不由自主的攥緊了玉佩。
他一直在想著逃避,可是卻從未想過,當年的娘親逢此大辱,又被人算計,踩著娘親的血淚爬上了高位。
他身為人子,若不為娘親討回公道,那娘親這輩子,哪怕臨終都會因為此事無法瞑目吶!
師信並不是蠢人,縱使那日曲氏將自己那段經歷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娘突然遭逢大變,她一個弱質女流又能如何?
不過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罷了。
可憑什麼呢?
憑什麼他娘就要白白受驚,受辱,還要被人踐踏著,甚至若不是自己回來及時……便已芳魂消散!
師信越想越恨,縱使面上還是那樣的平靜冷漠,可是那周身的氣勢已經如同銳利含鋒的劍,刺得人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