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師信你們這事兒做的不地道!你們要好好補償我!就……用這兩天時間,我們一起討論完瑾瑜上月帶回來的那百道題剩下的這幾十道題目吧!」
以後,他們可能再無機會同桌探討了。
宋真這話一出,師信和徐瑾瑜都齊齊沉默了一下,隨後紛紛起身:
「好,一起探討。」
「來,不做完這些題目不安寢!」
不多時,明亮的書房之中,響起了少年們清脆的交談聲,抑揚頓挫,令人嚮往。
三日時間很快就一晃而過,徐瑾瑜和宋真也該各自回到書院了,而禮部也已經送來了擬好的良辰吉日。
時間定在十日之後,由禮部尚書、禮部侍郎二人持節親迎,而這十日也有宮裡來得禮儀嬤嬤教導他們當日的禮數。
而這十日,也是在成帝要求的最近的一日,既是良辰吉日寓意好,又足夠司織監趕出一套妃位和皇子的禮服。
對於這些種種安排,曲氏心中是鬆了一口氣,別看她在孩子們面前表現的輕鬆,可實際上她這樣的人清楚的知道,不要看男人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
按理,曲氏自知自己並沒有什麼資格評判一國之君如何待他們母子。
但倘若聖上毫不顧及,直接將他們母子二人灰頭土臉的帶入宮中,那麼別說是一個妃位,就是貴妃,那也是讓人看不起,日後會時時拿這件事來說嘴的。
可是聖上是真真切切,可以說是滿懷誠意的關照到了他們母子。
良辰吉日,錦衣華服,重臣相迎。
所有該有的體面他都已經考慮到了。
十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因為成帝的看重,前來教導禮儀的嬤嬤並未與曲氏母子發生什麼齟齬。
只是,在最後一日,師信躺在自己已經睡了整整一年的床鋪之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他的夢裡,沒有瑾瑜的存在,所以,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他明明親耳聽著娘親的□□漸漸微弱,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離自己而去。
冷漠的村民,無能為力的自己,以及那個被自己責怪了十年,最後遺憾離世的娘親。
所有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他即使坐起身來,那種痛徹心扉,失去所有的痛苦仍然激得他心臟嘭嘭直跳。
再回憶起之後的夢境,便不甚明晰,只是走馬觀花而過。
沒有娘親的他徹底的封閉心門,他拼了命的讀書,科舉,只為在未來的某一日報復柳花村那些冷漠的村民。
為了讀書他熬得眼睛花了,身體漸漸病弱,到最後連咳嗽都會咳出鮮血。
書院裡,因為他的冷漠,無人與他為友,無人解他心頭苦悶。
他一步一步的鑽進牛角尖。
他成功報仇了,可也被人唾罵,被史書貶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