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絕在房間無所事事的等了徐瑾瑜許久,見徐瑾瑜還沒有回來,一時不知事情順不順利,特意過來看看。
只不過,他一過來,眾學子就像是被驚擾了享用盛宴的獸類一樣,無機質的目光死死盯著楚凌絕,嚇得楚凌絕不由咽了咽口水。
等楚凌絕不再發出聲音後,學子們才紛紛頭挨著頭,你擠著我,我貼著你的恨不得將題目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楚凌絕只能悄悄挪到徐瑾瑜的身旁,明明年紀最小,可是卻坐在了眾人毫無異議的最上首的主座之上,以至於等楚凌絕終於挪過去的時候,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到了,他們究竟是怎麼了啊?」
楚凌絕不由有些奇怪的看了眾學子一眼,明明一個個平時看著跟羊一樣綿軟,可是剛才那眼神也是嚇到他了。
徐瑾瑜活動了一下手指,低聲道:
「不是什麼大事兒,只不過是此前被西宿的先生用殘羹剩飯糊弄,現在突然見到正餐了吧。」
楚凌絕:「……」
分開的每一個字他都動,怎麼連起來他就聽不懂了呢?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只能靜靜的在一旁等著,只是讓楚凌絕最奇怪的還得是徐瑾瑜。
徐瑾瑜他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才能在這短短的一刻鐘里,就讓東辰這些學子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如果說,楚凌絕以前覺得東辰此次來得學子雖各有千秋,可他們卻都薄弱的可以隨時擊破,那麼這一刻,他覺得他們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堅固、不可摧毀的整體。
可楚凌絕卻無法去問,他覺得他問的太多了,徐瑾瑜會把他當傻子的。
明明,他們年歲相差無幾啊。
可楚凌絕又哪裡知道,這世間唯一可以聚集人心的,唯有永恆的利益。
而這一刻,所有學子所渴盼的,是來日高中的宏圖大略。
窗外寒風簌簌,屋子裡卻只有幾許低語默讀之音,徐瑾瑜略坐了坐,便起身將一旁的小火爐升起,時過一刻,滾燙的熱水咕嘟咕嘟的頂開了壺蓋。
「水好了,諸君先喝口茶再議吧。」
天光微沉,朦朧的光暈籠罩在少年周身,如雲似霧,隨著那一聲清潤的低語,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哪裡能讓瑾瑜辛勞,我來我來!」
「對對對,瑾瑜你快坐,放著我們來!」
「對了瑾瑜,這一題的出處為何,我怎麼不記得吾等學過?」
……
少年捧著一杯熱茶,微呷一口,這才不疾不徐道:
「這道題是大盛承乾三十七年涼州大疫之事,那場大疫在史書之上著墨不多,可卻是關乎我大盛彼時社稷之安的重要節點。
而本題曾經在承乾五十三年和熙禾一十三年的鄉試、會試考題中出現過。」
徐瑾瑜這話一出,眾人再度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真題?
那要是如此的話,這份試題的價值只怕又要犯上一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