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若是再耽擱,秀娘便要過了花期了,只好先拿出來討好新主家了。
陳安見眾人都盯著秀娘瞧,心裡別提多驕傲了,隨後他才上前一步,別有深意的對徐瑾瑜道:
「秀才公,以後便讓秀娘跟在您身邊,時時提點可好?」
話至此,圖窮匕見。
徐瑾瑜終於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實在冰冷,陳安也終於在此刻緩過神來,他緩緩抬起眼,便對上了少年那如噙霜含雪的眸子。
一眼,便通體發涼。
「口口聲聲教導吾家女眷,可你不過一屆僕從,何人給你的膽子這樣說話?」
徐瑾瑜的聲音並不嚴厲,甚至沒有呵斥的意思,可卻讓陳安不由心裡一虛,立刻申辯起來:
「小人這都是為了您好啊!」
「住口!為吾好嗎?方才你故意貶低吾家女眷,言她們需要學習規矩,又遷出這麼一個女娘出來。
在吾身邊提點?她提點什麼?是提點規矩,還是替你美言?陳安,你莫不是把旁人都當成傻子?
別說今日吾家女眷在莊子上嬉笑,她們就是在京城,在大街上,那又如何?
她們從未觸犯任何一條大盛律法,她們想如何就如何?幾時輪到你這麼一個包藏禍心、兩面三刀的小人來評說!」
陳安沒有想到這少年確實不是好糊弄的,三言兩語就把他的盤算說的一清二楚,當下眼珠子亂飛,一時支支吾吾。
徐瑾瑜冷聲說完,隨後掃了一眼不少不知何時偷偷出來看戲的僕從,神情淡漠道:
「身為僕從,滿口規矩禮數,實則趨炎附勢,媚上欺下,惡語欺主,妄圖拿捏主子,吾便罰你在此跪三個時辰,免月銀半載。」
徐瑾瑜的口吻不容拒絕,這話一出,其餘僕從不由瞪大了眼睛,陳安素來作威作福慣了,他能跪?
可卻沒想到,陳安不但跪了,還一臉祈求:
「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這張嘴的錯!小人這就掌嘴!這就掌嘴!」
陳安「撲通」一聲跪下後,便「啪啪」的掌嘴起來,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陳安這回也有些懵,他到底是皇莊出身,別的認不出,這聖上的金牌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可它為什麼會在一個秀才手裡?
陳安百思不得其解,可也被那金牌嚇得魂飛魄散,只求徐瑾瑜消氣,不敢再做他想。
哎,本以為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是個硬茬子!
而那秀娘也被陳安這一手嚇得花容失色,跟著陳安一同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
徐瑾瑜這才將那露了一角的金牌收回去,冷下面色朝主屋而去。
徐母看著眼前一幕,有些暈乎乎的,她並不識字,只覺得那陳安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聽瑾瑜一說,原來是那陳安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