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瞞不住郎主,小人手裡的確有一本真正的帳本。」
徐瑾瑜揚了揚眉,但隨後,張煜又躬身沉聲道:
「但小人無法將之交給郎主。小人尚有一老母重病纏身,您也看到了小人是何光景,小人只想等為老母送終之後,再去陳情小人之罪,還望郎主成全。」
張煜說著,竟是拾起衣擺,緩緩的跪了下去。
讀書人自重氣節,張煜即使已為僕從,方才也未曾行此大禮,然而此刻卻因徐瑾瑜三言兩語,已經無法隱瞞,不得不陳明緣由,以求寬宥。
「你這是想要吾替你一同欺君不成?」
徐瑾瑜面色微沉,張煜低下頭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在這少年面前無法隱瞞,此刻心中只余滿腔悲痛。
若是他入獄,老娘又該如何?
「不過,若是你能親自陳情,亦可戴罪立功,且能清除污名,可並非一件壞事。
你心性純孝,亦無與之同流合污之跡象,何必要共沉泥潭?
你回去好好考慮吧,帳冊,吾便不重新整理了,你若是願意,今夜子時將帳冊送來。」
徐瑾瑜說罷,深深的看了張煜一眼,自己親自整理的帳冊,哪裡有原本的帳房先生兩本真假帳擱在一處來得有趣呢?
張煜低聲應下,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有小廝前來稟告:
「郎主,長寧公主派人前來求見。」
徐瑾瑜有些訝異,但隨後想到此處也就只有兩座毗鄰的莊子,自己一家又是乘牛車而來,以長寧公主的聰慧自是可以猜到新鄰居是誰了。
不過,倒是可惜娘準備給公主的驚喜了。
徐瑾瑜立刻揚聲道:
「請進來。」
小廝連忙應是,可是語氣卻滿是激動,那可是被聖上寵信的長寧公主!
他們在這裡四年了,也未曾見過其上門一次,此番為誰而來,自然不言而喻。
不多時,長寧公主的貼身侍女蘭青走了進來,衝著徐瑾瑜一禮,笑著道:
「方才聽到人說隔壁莊子來人,殿下就猜到是徐郎君了。不知老夫人和徐夫人她們可在?」
徐瑾瑜微微頷首:
「在的,奶和娘她們去泡溫泉了,公主可是有什麼叮囑?方才娘還說明日請公主過來用飯。」
蘭青聽了這話,不由笑了:
「那還是徐夫人與殿下心有靈犀,殿下今日得了一隻肥羊,莊子上又有不少菜熟了,故而想請您和家眷一道過去用膳。」
徐瑾瑜也不由失笑:
「此事倒是巧,不過娘的主意我倒不好貿然做主,不若等我娘她們出來,蘭青你再和我娘說說吧。」
「您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