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木梯腐朽不堪,吾等身量重,不好下去,徐郎君在下面。」
「那怎麼行?!」
京兆尹急忙就要下去,可是那木梯確實有些不結實,一受力便吱呀的響起來。
「咳咳,大人莫急,我這就帶令愛上來。」
徐瑾瑜被灰塵嗆的咳嗽了兩聲,隨後他背著還在昏睡不醒的顧家五姑娘,順著樓梯爬了上來。
他當初下去的時候,那昏迷的顧五姑娘被就隨意的擱在一張硬木板床上,頭髮被剪的亂七八糟,看上去哪裡像一個三品大員府上嬌小姐?
她身上還有王武媳婦沾了柴禾渣的舊衣,並不暖和的外套蓋在小姑娘身上,凍的小姑娘面色青白。
還是徐瑾瑜用衣服將她固定到自己背上的時候,小姑娘被體溫暖著,面上才有了幾分血色。
徐瑾瑜剛把顧五娘從背上解下來,京兆尹就飛快接了過去,把自己的衣裳脫下來抱住女兒,方才冷肅的臉上,眼眶微紅:
「多謝徐郎君,若非是您,我家五娘只怕要凍死在這兒了!」
京兆尹只覺得懷裡揣了一塊冰塊,心裡對王氏夫妻更是恨極,這樣的天氣,若是真放了他二人,只怕五娘也會性命不保!
等京兆尹穿著單薄的裡衣走出去的時候,王武媳婦跟見了鬼似的瞪圓了一雙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
他家的柴房地道一向隱秘,上面又堆滿了柴禾,怎麼會被人發現?!
「為何不可能?」
徐瑾瑜平靜的看了王武媳婦一眼,王武媳婦目眥欲裂,看著徐瑾瑜的目光滿是怨恨。
京兆尹的臉色比她還要冷漠,直接抬手道:
「上枷,帶回府里好好拷問!」
竟是連這最後去往大牢的路上,都不願意讓這兩人太過輕鬆。
「慢,大人,學生以為,此事還是不應大張旗鼓。」
徐瑾瑜語帶深意,張煜有些茫然的看向京兆尹,京兆尹也思索一番後,沉聲道:
「是吾考慮不周了。來人,把他二人先壓入柴房,等夜裡再帶至大牢。」
等王氏夫妻被帶走後,立刻有兵將將自己的衣裳脫下來換給京兆尹,自己則暫時用王武的舊衣。
京兆尹是個有些消瘦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孱弱,故而也沒有拒絕,他死死的抱著女兒,等到府里的馬車到了,這才戀戀不捨的把女兒送到馬車上,隨後換了衣裳,立刻折身返回。
「徐郎君,不知可否請您用一頓午膳?」
京兆尹已經不自覺的用上了敬稱,今日之事,差一點他就要痛失所愛,再進一步,只怕要聲名毀於一旦!
這會兒,女兒找到後,京兆尹才能騰出空來,仔細思索,可這一細想,他的後背便沁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