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婦人身上的綾羅綢緞一看便是今年的貢品,與自己那用盡心思,才重金購買來的衣料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臨安候夫人自己好(四聲)吃好穿,嫁妝又豐厚,以往並不覺得自己比人差,可是這會兒,徐母身上的那身衣服,如同一根針,扎在了她的眼睛裡。
這些本該屬於她!
徐母用素帕給徐瑾瑜擦過了汗,這才看向臨安候夫人,徐母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可因為整日幹活的原因,腰腹平坦,身姿優美,這會兒雙手交疊於腹間,靜靜站在那裡。
同樣的綾羅綢緞,哪怕只是發間簡簡單單的裝飾,徐母那通身的氣質,也是一點兒也不輸臨安候夫人。
兩人彼此對視,或許是一瞬,又或許是一刻,但最終還是臨安候夫人先敗下陣,挪開了目光,徐母這才淡聲道:
「大郎是我家正經八百上過族譜,從襁褓之中便抱著祭祖,正經八百拜了我徐家十四年祖宗的,你是什麼人?沒得在我們瑾瑜面前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
「我,他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懷胎十月?你有證據嗎?」
徐母忍了忍,才沒有將瑾瑜早就在娘胎之中,就把臨安候夫人的骨血通通還給了她這話說出來。
臨安候夫人今個連著聽到兩次這話,頓時氣紅了眼:
「證據證據,我自己生的孩子我還能不知道?當朝解元不認親娘,你以為他能落著好?
就算是退一萬步,他在我們臨安侯府,才能有更高的成就,愚蠢無知的村婦!你當你是為他好?你這是害他!」
「我們大郎確實是極好的,無遮無掩,不也走到了今日?況且,大郎我們家的頂樑柱,若無大郎,我們一家老小早就該沒了,你臨安侯府就算再如何,想要搶大郎,便先來殺我!」
徐母擲地有聲的說著,隨後直接擋在了徐瑾瑜的前面,那堅決之意,不言而喻。
而徐瑾瑜隨後緩緩道:
「娘,您和奶乃是聖上御旨親封的命婦,依我大盛律,唯有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有資格問責。」
徐瑾瑜隨後,淡淡的瞥了一眼臨安候夫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意思卻不言而喻。
你,還不夠格放狠話。
臨安候夫人見狀,肺差點兒沒氣炸:
「好,好,好!好一個母子情深,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們給本夫人等著!」
臨安候夫人隨後直接拂袖離去,盛怒之下,她甚至踩了一腳自己最厭惡的黃土地。
沒過多久,臨安侯府的馬車灰溜溜離開了徐家的門外。
等臨安候夫人走後,徐母原本緊繃的神經放鬆,這個人直接脫力的差點身子一軟栽了下去。
還是徐瑾瑜眼疾手快,連忙扶住的徐母,徐母被徐瑾瑜攙扶著,這才拍著胸口:
「真真是嚇煞我也,那侯府的夫人就是氣勢足,長寧都沒她架子大!大郎,娘今個怎麼樣,沒給你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