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樣的大臣身上或許有些至關重要的聖喻,為聖上龍威計,也需請最高主事之人到場親自主持。
倘若最高主事人因故不能親至,也需由與其平級的三位官員同時至現場。
程飛年紀輕輕便成為副將,能得到侯爺您的看重,也應該是個知規矩的。此事之上,他實在有些擅作主張了。」
而這,便是程飛露的第一個馬腳。
趙慶陽聽完,突然面露恍然:
「是了,我記得老頭曾經給我講過,在前朝的時候,有一個落草為寇者僥倖撿到了一個意外墜崖的朝廷命官的屍身,後靠著其身份文書,為非作歹十載!
最後那人被發現時,已經位至四品大員,可其治下百姓卻苦不堪言,到最後百姓紛紛背井離鄉,當地用了百年才恢復了曾經的人口。」
「不錯,而也因此事,朝廷特意以此例入法:若有朝廷命官發生意外,百姓私藏朝廷命官之物者,以欺君犯上論。若有為官者,則有固定章程,違者輕則丟官,重則當斬。」
徐瑾瑜說著,頓了頓道:
「此乃承乾四十五年鄉試考題,因為其講的官律,對於備考學子來說多有準備不足,故而我多留意了一下。」
徐瑾瑜自然不會說,這樣的考題當初整個東辰書院的學子都沒有一個答對的。
於是,那一整個月,東辰學子們背了足足一個月官律。
明明當官距離他們還那麼遙遠,可是當官的規矩他們就要早早學起來了,真是太難了!
徐瑾瑜這話一出,武安侯也終於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來了這條律法,沉默片刻,這才嘆息道:
「眼光毒辣,後生可畏!當初,我之所以讓那小子跟在我身邊,就是因為那小子行事謹慎,也知規矩,沒想到……他竟是輸在了規矩上。」
「可瑜弟,如果你那時候就知道程飛有問題,怎麼還用王信釣他?」
萬一,程飛不上當呢?
「因為,我問過程飛了。」
趙慶陽直接懵了,他和瑜弟幾乎形影不離,瑜弟什麼時候問過程飛,他怎麼不知道?
徐瑾瑜看了趙慶陽一眼,嘴唇微動,吐出幾個字:
「替罪羊。」
趙慶陽還有些懵,而武安侯也頗為好奇的看了過來,徐瑾瑜遂仔細解釋道:
「劉王二人用的便是替罪羊之法,但以二人行事漏洞百出的方式來看,他們可不像是能想出這等奇謀之人。
是以他們應該被人指點過,只不過他們用的太過生硬,但我曾對程飛說過此事,程飛卻對此一無所知……顯而易見,他與劉王二人都不熟稔,甚至他都可能不知道王信的存在。
這時候,別說有王信了,就是沒有,憑空捏造出一個人來,他都會一探虛實。」
趙慶陽這會兒已經無話可說了,武安侯也不由抬頭望天。
這件事解釋起來這麼複雜,可見程飛栽的不冤!
「徐小郎,你說那程飛還有什麼用?」
武安侯以前最佩服的人,是他的楚老哥,可是今日看來,這少年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