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次?倘若這次沒有徐小郎他們來此,屆時所有糧食吃光,你是要衛家軍所有兄弟的屍骸給你鋪路不成?!!」
武安侯如何能不氣?
差一點兒,差一點兒他衛家軍便要全軍覆沒!
大盛之門也將被迫打開!
而這,都是因為自己錯信小人!
「我讓你只此一次!我讓你只此一次!」
武安侯幾步衝上去,厚重的馬靴如同雨點兒一樣的落在程飛的臉上、身上,但即使如此,武安侯猶不解氣。
等到最後,程飛已經奄奄一息之際,武安侯這才放過了他:
「你為一人而棄一國於不顧,你該死!但本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去死!
你該看著你的主上功敗垂成!看著你口中那個可以讓你背棄國家、聖上、良心的女娘因你所為痛罵羞愧,黃泉碧落,生生世世不願再與你為伍!」
武安侯冷冷的說完,隨後轉身離去。
而程飛本就才解了毒,身體虛弱,這會兒又因為劇痛,視線有些模糊,他只愣愣的看著武安侯遠去:
「不,不要……阿,阿月……」
隨後,他的頭垂下,宛如死去一樣,唯有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他還未再見阿月一面。
他還不能死。
……
之後的三日,衛家軍在兢兢業業的扮演著數日前的自己,以至於不少兵將覺得渾身的氣力沒有發泄完,於是開始加入修城牆的隊伍。
一個個都是年輕郎君,一身的精力,修一處頂一處,倒是沒有武安侯擔憂的有損士氣的情況發生。
武安侯與徐瑾瑜並肩現在城牆上,看著將士們賣力搬石頭的一幕,不由咋了咋舌:
「這些小子真真是吃飽了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也不知道怕冷似的。」
怕冷的徐瑾瑜將自己又朝著斗篷里縮了縮,纖長的睫毛垂下,他一開口空氣中便有一團白氣,天實在太冷了。
「將士們其實都很好滿足,只要吃飽喝足,他們就願意將自己的青春與熱血留在國家的土地上。
所謂士氣,此前侯爺與越軍交戰雖然膠著,可並未敗過,是以在我來之後,大家雖然腹中空空,可也知苦中作樂,更不必提如今糧倉里堆的滿滿的那批糧食了。
侯爺,你的將士遠比你所想像的更加堅韌,更加不畏艱難險阻。」
徐瑾瑜這話說完,武安侯也吐出一團白氣,可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讀書人說話就是貼心,這話我愛聽,那趙家小子要是有徐小郎你一半會說話,我也不會老是想要折騰他一下。」
徐瑾瑜無奈的看了武安侯一眼:
「所謂,依我看,您倒是與慶陽兄像極了忘年之交。」
「誰跟那小子是忘年交?話說,這小子去錦州尋找那條給越軍送物資的暗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慶陽兄,是最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