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波動,他低低道:
「聖上, 臣……」
徐瑾瑜面上閃過一絲掙扎之色, 成帝看在眼中, 隨後語氣緩和下來:
「罷了,朕不逼你了,馮卓, 你去查。」
馮卓應了一聲, 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旁的不說,與其他人觸怒聖上, 讓自己多次掃到台尾風相比,徐大人打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點火自己滅火,這事兒他定查的仔仔細細!
「徐愛卿,朕還有奏摺要處理,你且安坐。」
成帝看了一眼少年那蒼白病弱的神情,還是沒有放其回翰林院繼續上值。
徐瑾瑜低聲應下,隨後,殿內又恢復了以前寧靜。
宮人們將徐瑾瑜手邊涼掉的茶水更換,徐瑾瑜也沒有閒著,而是就今日講經的地方繼續向後研讀。
殿內的薰香絲絲縷縷的蔓延開來,是一種頗為好聞的甜香,徐瑾瑜一邊看書,一邊呼吸,不知不覺,竟是腦袋一沉。
「吧嗒——」
成帝抬頭看去,原來是少年方才仍在手心裡的書磕在書桌上,但即使如此也沒有讓那一直警惕的少年驚醒過來。
青色的官袍原本很是合身,可這會兒堆堆疊疊,顯得分外厚重起來,頗有一種人不勝衣的羸弱之感。
「去拿一個毯子來。」
雖是初夏,可若是著涼,可就不好了。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馮卓腳步匆匆的走了回來。
「如何了?」
成帝放下手中的奏摺,看向馮卓,馮卓抿了抿唇,低聲回稟:
「回皇上的話,臣去翰林院打聽,聽說徐大人這般模樣已經有三日之久。」
「三日?此前發生了什麼?」
「這……臣遍尋翰林院,最後還是翰林院的周編修周大人告訴臣,三日前,徐大人差點兒遇害!」
「什麼?!」
成帝聞言差點兒沒有壓抑住怒氣,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個幾乎是自己從縣試觀察到現在的臣子有多麼好用。
他必將在未來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是,此時此刻,他時隔三日才知道,他差一點兒就遇害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
成帝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馮卓在成帝那冰冷的眼神注視下,咽了咽口水,低聲道:
「聽說,下毒手的乃是翰林院的一位侍讀學士,他本來想要殺死一個與徐大人有過節的侍講大人,嫁禍給徐大人。
但,徐大人高義,正巧想要與那位侍講大人冰釋前嫌,意外發現了其歹心,隨後此人意欲造成徐大人與那位侍講大人互相攻擊而亡的假象,被及時趕到的金吾衛趙大人制止了。」
馮卓一口氣說到這裡,差一點兒沒有喘勻氣息,隨後成帝依舊擰著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