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在用兵之上又幾分急智,可入了他的戶部,他便是條龍,也得盤著!
「所以,周大人是篤定如今戶部只能撥出五千兩銀子了嗎?」
徐瑾瑜並未因為眾人的附和便有絲毫慌亂,而是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這才徐徐開口。
周世耀聽了徐瑾瑜這話,很是熟練的哭窮:
「尚書大人若是事後看到了帳冊就該知道了,這六部要銀,軍隊要銀,四處來財,八方出財,如何能有富裕的銀兩?」
「若是如此,敢問周大人,去歲巡鹽可是巡迴了整整一百五十萬兩,那這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周大人可心中有數?」
徐瑾瑜不等周世耀回答,便繼續道:
「根據進出文書記載,這一百五十萬兩中,有五十萬兩用於涼州軍費,可是不巧的是……本官閱過涼州軍營的開支文書,裡面來自朝廷的軍費,滿打滿算,可是只有三十萬兩,不知這剩餘的二十萬兩去了何處?」
「這……」
周世耀瘋狂頭腦風暴的回憶起這筆帳,隨後,他臉色難看道:
「尚書大人,口說無憑……」
「所以本官已經於兩日前派人前去涼州軍營調閱文書歸京,八百里加急之下,想必再過一個時辰便該到了。」
徐瑾瑜一錯不錯的盯著周世耀,淡淡道:
「本官生而過目不忘,此事斷無出錯之可能,如若地方帳冊與朝廷帳冊不相匹配,敢問應如何處置啊周大人?」
徐瑾瑜這話一出,周世耀直接汗流浹背了。
若是如此,別說是近年舊帳了,只怕從自己任職之時的帳冊都要重新核對一番了。
成帝聽了徐瑾瑜這話,直接眼睛一亮,可是看徐瑾瑜卻並未咄咄逼人,所以只得按耐住激動,冷冷道:
「周侍郎,你對徐愛卿之言作何解釋?」
周世耀忍不住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聖上,只怕是手下人一時粗心,這才,這才有此失誤,待,待臣回去定,定重新核對!」
「是嗎?周侍郎執掌戶部多年,竟然不知手下帳冊出了問題,反而是徐愛卿不過三日便查出漏洞,朕竟不知誰才是熟悉戶部事宜之人!」
成帝有些諷刺的說著,周世耀沒敢吱聲,就連方才義憤填膺的御史,這會兒都悄咪咪的退了回去。
金鑾殿上頓時寂靜,過了許久,徐瑾瑜這才緩聲道:
「聖上,當務之急還是褚州水災之事,周大人失察之過已成事實,還是應先解決眼前事宜為重。」
周世耀見躲不過去了,也只得伏首請罪:
「是臣失察,還請聖上降罪!」
成帝眯了眯眼,恨不得立刻將其從頭擼到尾,可既然徐瑾瑜開口,想必另有打算,故而成帝只冷淡道:
「周侍郎玩忽職守,著罰奉一年,廷仗十。」
「聖上!」
周世耀驚呼出聲,他年歲大了,這廷仗如何吃得消?
成帝卻眼神淡漠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