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徐瑾瑜在戶部壓著,便是周世耀是戶部左侍郎,可差一級便是差一級,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話並非一句虛言。
右侍郎記掛著周世耀的傷勢,提他提了一壺茶水入內,小聲道:
「那李直原本也不過是戶部之中最為平平無奇的郎中,幾次想大人投誠,大人也沒有搭理。
誰曾想,他竟是借著救命之恩直接搭上了徐大人,徐大人也願意送他一場富貴,這便惹的戶部近來人心動盪。」
右侍郎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周世耀一眼,低低道:
「大人,若是長此以往,咱們手裡壓著的帳冊,遲早會被徐大人弄到手。」
「弄到手又如何?」
周世耀冷冷一笑:
「除非他徐瑾瑜看遍各州帳冊,否則他能做什麼?」
周世耀如是說著,可是看著自己屋外門可羅雀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在戶部多年的苦心經營,竟是就這麼因為一點兒蠅頭小利,便分崩離析了!
那徐瑾瑜,他怎麼敢?!!
而就在周世耀心中暗恨,咬牙切齒的時候,時光悄然而過,很快便到了用早膳的時候。
膳堂在東邊,正好靠近周世耀的值房,而周世耀枯坐了半晌,聽到眾人的說笑聲,那木楞的眼神才終於活泛起來。
隨後,周世耀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多麼厚的臉皮,能在當初受了自己那麼多恩惠的情況下,還能當著自己的面兒,舔著臉向那徐瑾瑜搖尾巴!
膳堂之中,徐瑾瑜還未到,一群人已經準備好了茶水,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子上。
「那李大人也真小氣,才接了新差事,明明忙的抽不開身,還惹不得將那青霧茶勻出一點兒來讓咱們泡給徐大人。」
「嘿,這你就不懂了,東西一樣,可泡的人不一樣,那說明什麼?說明李大人是過河拆橋。
李大人得徐大人提攜,才有了今日,再說,諸位怕是不知,如今京中對那青霧茶趨之若鶩,更有人願以千金換得一兩!
這徐大人既給李大人一份肥差,又送了李大人一場富貴,莫說李大人,換成諸位只怕也要將徐大人供起來吧?」
「哎,時也命也。」
有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如若那日被徐大人救起的是我就好了!」
「是你又如何?那你怎麼不說徐大人才來戶部的時候,你便敢逆了周大人的意思,迎上去呢?」
「你!吾不與你胡攪蠻纏!」
「都說後來者居上,吾也不盡然,那於大人和林大人在徐大人處不知多麼盡心,卻也不見……」
「你懂什麼?林大人的文書已經遞上去了,再等幾月宣撫使歸朝,自有林大人的好處。
至于于大人,徐大人連李大人都不吝提拔,豈會讓於大人白白忙碌?要是吾當初沒有猶豫就好了。」
有人哼笑一聲:
「沒有猶豫又如何?周大人今日可就回來了!爾等不去探望一二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