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她應該不用再擔心什麼了,但是感受著顛簸的馬車,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已經睡不著了,白小楠索性拉開車簾,欣賞著外邊的風景,然後,她就發現了馬車如此顛簸的原因。
原來他們正在一條險峻的道路趕路,這條路不僅窄而且碎石子不少,路的側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不知是不是白小楠的錯覺,她覺得這馬車走的越加搖搖晃晃了。
“老先生,我們靠道路的另一側走吧?我有點恐高……”看著黑洞洞好似野獸大嘴的懸崖,白小楠心中悶得慌,想要全車就她一個人醒著,便壓低了聲音詢問。
車夫微微頓了一下,將馬車遠離了懸崖一些,隨后蒼老的聲音便隔著車廂的木板幽幽地傳了進來,“小姑娘,你醒了啊。”
“是啊,馬車不知不覺就跑了一晚上了,我們尋個驛站去休息?”白小楠試探著問。在她們那個時代疲勞駕駛都是不被允許的,她抱著對全車人生命安全的擔憂向車夫提議道。
“快了,大概再過兩三個時辰我們就能到達下一個城鎮了。”車夫淡淡地回答,他似乎對這一塊非常熟悉,這對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非常難得。
白小楠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對了,姑娘對薛家怎麼看?”車夫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薛家?白小楠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這麼個姓氏。那不是昨夜他們所談論的女裝癖的姓氏嗎?為什麼這個車夫現在又提起這件事?
“您是指北城的那個薛家?”白小楠好奇地詢問。
“不,我是指曾經的名門望族,薛丞相一脈的薛家。”車夫的語氣平靜,“北城的薛家不過是靠著木雕白手起家的低賤的商人世家罷了。”
好吧。白小楠無奈聳肩,孤陋寡聞的她可是連北城的薛家都不知道,又哪裡能得知遠在京城的丞相世家呢?
“無法評價麼?”車夫像是誤解了什麼一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薛丞相是個好人,也是個狠人。京城哪個百姓不說他慷慨仁義?他主張抹去求學上平民和貴族之間的界限,一視同仁,人人平等。為此不惜和當朝皇帝針鋒相對。”
“他率先舉起了反旗,幾乎一呼百應。他知道這一次反抗不成功便成仁,他知道他薛家一脈的命運就握在他手裡,但他依然去賭了,而且他幾乎就要成功了。”車夫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那位的某個心腹被皇帝收買,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聽著聽著,白小楠只覺得越來越不對。她不動聲色地戳了戳身邊閉眼帶著兜帽沉睡的男子。男子皺了皺眉,將眼皮微微撩起,似乎還是一副迷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