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作人員先是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從她簡單的低馬尾,到普普通通的外衣,最後是一雙鞋尖被雨打濕的休閒鞋。
雖然長相姣好,但打扮一般,帶著很明顯的學生氣。
他語氣也稱不上煩躁,但絕不算耐心,往直梯隨意指了指,「上二樓。」
許思祈點頭,但覺得不夠明確,繼續問,露出兩個酒窩:「上了二樓,然後往哪邊走呢?」
工作人員煩悶地粗哼一口氣,單字回道:「右——」
上了二樓往右,還是太籠統了。許思祈輕抿嘴,雖然覺得對面人已經不太想搭理她,但又怕大家繞路後趕不上。
正向出聲再次進一步確認時,身後傳來了低語。
「思祈,」程嶼年叫她,「走了。」
許思祈明明沒與誰有肌膚接觸,卻覺得空氣震顫,把她電了一通,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模糊地應了聲:「哦。」
看著前方高挺的背影,許思祈垂下眼帘,絲毫不介意將方向交給他。
他剛剛好像叫她,思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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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程嶼年身後,大家很快地找到E座入口。
四周的金紋瓷磚明亮地仿佛在發光,角落的龜背竹盆栽沉穩佇立,好聞的木檀香撲面而來。
延至電梯門口的深色地毯乾淨又軟綿,讓人不忍心將自己濕漉漉的鞋放上去踩踏。
或許是等電梯的人都垂頭看著手機,整個屋子安靜的落針可聞,大家都沒出聲。
有人偷偷打量著,又不想顯得自己侷促,索性也掏出手機,緩解尷尬。
自古道,先敬羅衫後敬人。
製造一個很好的環境,仿佛身處於此的人也就變得高貴起來了。任何一種別樣的目光、突兀的聲音,都是一種窘迫而不合群的表現。
不說話、不張望,最自然。
大家不約而同地遵守著,呼吸都放的輕盈。
但程嶼年卻突然回身,朝他們道,「等會兒錄製,分兩個板塊,選課訪談和第一章導讀,大家先確認下拍攝順序。」
前面幾個等電梯的人從屏幕上收眼,看向他們。
打量的目光就如之前站崗的工作人員一樣,也許沒有惡意,但卻結結實實地讓人覺得在被標籤劃分,身份、職業、閱歷......
許思祈笑:「那我們怎麼分呢?大家自己選,還是扔骰子?」
其中一個女生回道:「選課原因要脫稿?導讀內容太長了,應該會有提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