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安托尼竟然手持話筒,站在舞台上,用稍蹩腳的中文說道:「很高興能來這個舞台,沒想到這麼幸運,能進入決賽,謝謝大家。現在...窩想請窩最好的朋友,跟窩一起演奏這首『Summer』。」
「?」
許思祈頭皮發麻,心裡默念著安托尼今天又沒吃菌子,應該沒有那麼癲。
「可以嗎,思祈——」
麥克風裡響起男生熟悉的聲音,音響將之擴大,在藝堂里呈立式環繞。
許思祈雙目一閉,垂首,只想以頭搶地爾。
「思祈?」又是一聲呼喚。
許思祈深吸了口氣,抬頭,面呈死亡微笑。在眾人齊刷刷的回望中,她慢吞吞地走上台。
如赴刑場。
自己確實平時逗他比較多,那也不必要這樣報復她吧?!讓一個幾百年沒練琴,水平又限於沒過八級的人來演奏?還是比賽?
來丟臉還差不多!
許思祈面如死灰地朝安托尼靠近,背對著觀眾,腹語似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Are you kding me?」
結果話筒收音實在太好,將她這句敢怒不敢言般的話傳了出去,下面迴蕩著零星同情的笑聲。
還沒開始,已經丟臉了。
許思祈閉睫。
安托尼卻還是那副好笑又憨直的模樣,摸了摸頭,「沒關係啊思祈。」
許思祈算是回味過來了,這哥們兒其實根本就沒抱著要拿獎的想法來,要不然也不會選冒險的流行賽道。以他的能力,分明能走妥妥的技術流。
確認了這點後,又加上大家看笑話般的鬆弛態度,許思祈逐漸放下了灼燒的羞恥心。
不就是彈個琴而已,能有多難?
丟臉?
沒事,她不要臉。
琴凳很長,坐下兩個成年人也綽綽有餘,但許思祈還是稍微往旁挪動了下。
兩人一起看向譜架上的曲譜。
四手聯彈。
許思祈主要負責和弦,剛開始還是單手彈著高音部,後面兩人不得不有些肢體交錯。
小麥色和嫩白的手背放在同一排琴鍵上,有著醒目的肌膚色差。
由於兩人並沒有提前排練過,所以有些錯漏,比如節奏沒有統一,有明顯的音斷。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許思祈老是在抬手的時候和安托尼無意相碰。
然後兩人免不了地被「啪」的一電。
那瞬間的縮手,再加上半秒懵逼的「呆頭鵝」狀態,有種很滑稽的視覺效果,讓他們越來越憋不住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