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光芒,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窗照進房間內部,緩緩的落在了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似乎是因為今日的陽光有些太過於灼熱,男人的眼眸不自覺的眨了眨,隨後「唰」的一下睜開了來。
「我……還活著?」
周崇抬手擋住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
他傷的那樣重,倒在了無人問津的小巷子裡,還遇上那樣的大雨,他竟然還能活下來……
是有人救了他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頭頂上傳來了一道十分溫潤的男音,「你醒了?」
周崇下意識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青年身上穿著一件十分不合時宜的柴斯特外套,但除了這件衣服以外,卻絲毫看不出有教堂里教父的氣質。
細碎的短髮自然的垂落在鬢邊,露出一張線條利落,十分乾淨的臉,他的眉眼間一片疏淡,剔透的瞳孔當中沉澱著墨色,卻隱藏著隱隱的關心。
雖然他的五官每一個都十分普通,仿佛只要扔進人堆裡面,就再也找不到了,可渾身上下卻都透露著一股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親近。
沈聽肆看他愣愣的不說話,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沒傻吧?」
昨天身上燙成那個樣子,萬一真的把腦袋燒壞了,他可就失去了最直接的和紅黨取得聯繫的機會了。
「沒……沒有,」周崇急忙開口解釋,可卻才只說了兩個字,就因為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有些呲牙咧嘴的。
「你別急,」沈聽肆將他摁回床上,「你傷的太重了,要慢慢修養。」
周崇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槍傷,猛然間警覺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一般人遇到他這種情況,不叫巡捕房的人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又怎麼可能毫無防備之心的把他帶到家裡面,還給他治傷?
這人一定是對他有所圖才對。
周崇掙扎著想要起身,可他現在實在是渾身沒勁,除了急出了一頭的汗,弄得身上的傷口越發的疼痛了以外,他的身體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大幅度的挪動。
沈聽肆幽幽嘆了一聲,「我要是想對你做些什麼,趁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做不就好了,又何必等到你醒過來對我產生警惕呢?」
雖然周崇將這話聽了進去,但卻依舊沒有對沈聽肆產生太大的信任,「我叫周崇,請問你是?」
沈聽肆緩緩吐出三個字來,「沈聽肆。」
周崇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沒聽說過。」
沈聽肆莞爾一笑,「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倒也不是。」周崇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沈聽肆看起來長相普通,可這渾身的氣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所擁有的。